“……”宁缺欲哭无泪,“迁怒!你这是迁怒!”
“嗯?”
宁缺身体一缩,捂着脸出去哭了。
容珩叹口气,放下手上那份下午就要快马加鞭送上京的公文,慢悠悠的起身。
“一堆不省心的……”
……
孟初一走出屋子,就看见院子正中的年轻人。
平心而论,裴云台相貌不如容珩精致俊美,气质也不如苏扶温润如春,但眉眼带笑容色俊朗,再加上久浸书香之中的斯文儒雅,让人一见就觉得可亲,最重要的是他眼神清朗纯挚,明显是个万事不萦绕于心的直肠子,跟小李的性子,有八成相似。
虽然是裴云台害的她坠崖,但归根结底,始作俑者还是容珩,跟他没什么关系,孟初一也不是喜欢迁怒的人,如果不是他今儿主动凑上来,她都准备算了。
不过他既然来了,正好解决些不要紧的琐事。
正在打量四周环境的裴云台听见身后动静,霍然转身,看见孟初一,眼睛亮了亮,亮起一抹十分惊喜的光芒。
天气已凉,容珩又是个十分大方的主人,孟初一养伤期间,衣食供应都是最好的,不仅养了伤,气色也很不错,鹅黄色短衫襦裙,外罩一件银紫色的貂皮大氅,愈发衬的她眉目精致如画,眼若点漆,让人转不开眼的秀雅贵气。
虽然裴云台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娶孟初一了,但食色性也,他也是正常男人,娶一个美人总是好的。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孟初一已经淡然在院中藤椅上坐下,态度潇洒从容,神色平淡,“坐吧。”
裴云台瞥一眼过去,忍不住嘀咕,“女子应该柔软些,我虽然不指望你秀外慧中温良贤惠,但好歹也该娇柔些。”
跟在孟初一身边的红玉勃然变色,她家小姐千好万好,这小白脸什么意思?
裴云台像是想起什么,皱了皱眉,又轻声嘀咕,似是自言自语,“不过我家里人多事多,太过娇柔的性子容易被人欺负,稍微强悍点的性格,反而能撑得住场子。”再看一眼孟初一,不得不承认,“你这样子,其实也不错。不过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这么端着的。”
红玉脸色稍霁,随即又怒了,“我家小姐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裴云台脸色一正,“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登门求亲,夫妻一体,我自然得事先将我的希望说清楚,这也以免以后有什么矛盾,当然,你若对我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我也会改。”
他说的实在是太坦然,坦然的让红玉噎了噎,下意识看向孟初一,却见孟初一面露欣赏,似乎对裴云台这番话很受用。
红玉不由惴惴,生怕孟初一真的被裴云台这番话给糊弄了,但想反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哼了声,“听你胡说八道!”
红玉看的没错,孟初一确实十分欣赏裴云台这番话。
撇开其他不谈,他这种摊开来讲明白的坦率态度,就算是在现代社会也是让人惊喜的优点,更不用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他能够做到这一点,不容易。
所以她淡淡看了裴云台一眼,沉声问,“你不是姓言么?怎么改姓裴了?”
裴云台目光微闪,好一会才道,“言是我母亲的姓氏,我以前跟家里……有些嫌隙,所以这些年在外游历都用母亲的姓氏,如今家里出了点事,我必须要回去继承家业执掌门楣,既然我有心迎娶姑娘,自然得用父系姓氏。”他顿了顿,“实不相瞒,我家里确实事情不少,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定会护你周全,不会让你后悔嫁了我。”
孟初一唇角微勾,“你怎么那么笃定,我肯定会嫁你?”
“我其实不是那么肯定。”裴云台朗声道,“姑娘你心性似乎不同于常人,我也不认为我有什么优势,但我自认条件并不算差,对妻子也忠诚,绝对不会沾花惹草,而且我刚才说过,你若是觉得我哪里不妥,我一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不会让你心伤一分一毫!”
孟初一目光微动。
她不得不承认,裴云台的承诺,很诱人。
“不会沾花惹草?”她淡淡的道,“那你家中已有妻妾,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