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就算你现在说什么要清算，你也拿我没办法吧？」克洛普挠了后颈，点点头，一副悠然自得地说。
绍尔默而不答，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男子，怨懟的情绪藏在眉宇间，压抑着内心狂乱的情绪。
〔不要惹事。〕
曾经，马克爷爷告诫过他。而当时，被克洛普害得如此狼狈时，他也是想起了这句话。面对他的心情，绝不是隻字片语能够描述的，但更痛苦的是，他又再次想起了那句话……
为什么不要惹事？为什么不行？
不，不是不行。是我办不到。绍尔握紧了拳头，愤恨地注视着眼前游刃有馀的克洛普。
「……对。我没办法。」绍尔缓缓开口，声音略带嘶哑。「我只能妄想着，希望你从没在我的人生中出现过！」
「……哼。」克洛普的眼神变得凌厉，声音极其冷酷。「这是我想说的话吧。」
又是这样的回答……真令人不爽。
「是吗？那么，你犯的窃盗罪，不就没人给你做替罪羊了吗？你现在可还是通缉犯呢。」
「绍尔先生。」此时，莱緹拉住了绍尔的袖口，后者才没继续说下去。
「……啊？他是通缉犯？但不是在帮皇帝工作吗……」
「难怪，行为像个混混！」
「你……」克洛普一愣，环顾了一下四周议论的民眾，样子有些懊恼。「哈，算了！是我在这里待得太久了。抱歉，我已经没有时间奉陪了。」
「借过！王国骑士团，借过一下！」
突然，一声远方的高喊让眾人躁动起来起来，围观的人群混乱且慌忙地挤成了一团。趁着人群混乱之际，克洛普转身就往人群里窜去。
「你要去哪！」绍尔赶忙拉住了克洛普，却立刻被挥开。
「妈的！」克洛普忍不住骂了出来。「你有什么毛病！」
绍尔拉住了克洛普的领口，不客气地挥出一拳！扎实的一声重击，克洛普别过了脸，又扭头回来，面目狰狞地朝绍尔大吼：「干！你他妈的疯了是不是！」
一击重拳随着克洛普的大吼落在了绍尔脸上，克洛普扯开了绍尔的手又再次不客气地揍上一拳，却被绍尔挡了下来，捏紧了拳头。
克洛普想抽手时，绍尔却捏得更紧。
「妈的！」克洛普急得朝绍尔的腹部踢腿，却被绍尔整个扑在身上，压制在地。「你他妈的神经病！放开！」
「有种不要逃啊！我再也不要活在你的阴影下了！」
「白痴啊！」一直保持沉着的克洛普再也忍耐不住躁动的情绪，朝着绍尔低吼。「不要搞不清楚状况了！我他妈是为了救我们俩才这么拚命！你下次他妈的敢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杀了你！」
「借过！这里在干嘛？」听见呼声更近了，克洛普的面貌更加狰狞，咬牙切齿地。他趁隙袭击了绍尔的要害，趁后者吃痛时，赶紧侧身鑽出了束缚！
绍尔忍痛抬起头，却连克洛普鑽出人群的背影也没望见。
「绍尔先生！您没事吧？」莱緹已经赶到他身旁。
「没事……」没事才怪。绍尔痛得前额落下豆大的汗珠。
「……克洛普逃走了吗？」
「嗯。」绍尔闷闷地点头回应。此时，他的内心震撼不已。他在意的已不是身上的疼痛，而是克洛普丢下的那句话。
……救我？没搞错吧？
「莱緹、绍尔！你们没事吧？」
突然，绍尔讶异地一愣，他才感方才的声音是如此熟悉，但这怎么也不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精灵姐姐！」莱緹惊呼出来。「还有艾洛！」
此时，人潮已经几乎退散，只剩下原本的市集摊贩。绍尔撑起身体，坐在地上，抬头仰望着身旁的两个身影。「你们两个，说什么……王国骑士团？」
「我们看到那个流氓在找你们麻烦。只要说出王国骑士团这个纠察队的名号，任谁都会怕吧？」艾洛神气地说。
「这样不是犯法的吗？」
艾洛偏头，看向莱緹灿然一笑。「但这里有秘密骑士团啊，没关係吧？」
「……嗯，是没关係，但是，你们怎么会来呢？」莱緹有些担心。「精灵姐姐您的伤好了吗？佐恩人呢？」
听见佐恩的名字，艾洛与海露德脸上的笑容相继消失了。
「这个嘛……晚点再说吧。」
※※※※※※※※※※
〔……可怜的孩子。〕
〔我他妈是为了救我们俩才那么拚命！〕
〔如果我说，让你入伍的人，不是克洛普呢？〕
那会是谁？绍尔感到绝望地低头，不安地抓着瀏海，低头思考。
那天，还是那样的令人难忘。克洛普离去的背影，在他偷窃之前，绍尔真的没有想过，他会如此疯狂。是什么，让他开始变得离经叛道？
什么都没留下就人间蒸发的傢伙。至少我相信你，还是有一点在意
', ' ')('我的……
「绍尔先生。」
突然，他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莱緹。一阵疼痛从他的嘴角传来，他忍不住皱了下眉，是莱緹轻触了他嘴角的瘀伤。
「……绍尔先生，很痛吧？」
「还好。」他淡淡地说，没带一丝情绪。
莱緹默默拿出药罐，替他擦药。「绍尔先生，我觉得您跟克洛普先生应该有什么误会。虽然想把他留下来问问的，但是没有成功。都是绍尔先生啦，为什么要这么衝动地出手呢……」
「对不起。」
听见绍尔的道歉，莱緹感到讶异地抬起头，轻笑。「我不是怪您……只是，我很在意。您从来不会这么暴躁的。」
绍尔抬起眼，眼神落在莱緹身上，沉吟的眼神凝望了好一阵子。「不该是这样的。抱歉，想到是他我就是会忍不住。他应该要被制裁。」
「我听说了，那个人是绍尔的哥哥？」艾洛倚着窗缘，突然开口。「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应该有那种法律吗？可以重审旧案件之类的那种」
艾洛身旁的海露德也抬起了眼。「但是，那应该只有遭窃当事人才能申请的样子。」
遭窃当事人……
欧珀罗德伯爵家族。眾人面面相覷了一会儿，然后一阵沉默。要怎么说服伯爵家人就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不对，连接触都没办法……
「如果拜託佐恩的话……」突然，莱緹轻轻地说，气氛又变得更奇怪了。莱緹的眼神落向了艾洛与海露德。「你们……跟佐恩吵架了吗？」
海露德与艾洛互望了一眼，海露德只是有些失落地转开眼，由艾洛说了下去。「这个嘛……应该是我们单方面地认为是吵架，对佐恩来说，他大概只是丢弃了自己不需要的『东西』吧。」
莱緹讶异地睁大了眼，「怎么会？佐恩不可能会这样……」
「莱緹……」海露德起身，走到莱緹面前，「我很抱歉。我们这次过来，是打算来告诉你，我们要回去东大陆。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呢？」
莱緹慌乱地瞄了绍尔一眼，不解地皱起眉头，。「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海露德叹气，起身便朝房间走去。「抱歉，你们先聊吧。」
「精灵姐姐……」
倚着窗框的艾洛，没有揽下海露德，只是轻唤了莱緹。「让她静静吧。」
「咦？还没喝茶呢，怎么回房间了？」此时，从厨房端着茶水出来的马克爷爷感到疑惑地看着眾人。
提花拉了马克爷爷，要他陪着散步。
莱緹的眼神带着担忧，看向艾洛。「……艾洛，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艾洛撇了下嘴，带着复杂的眼神，走到莱緹身旁，坐下。「但是，你愿意听我说吗？」
「……嗯。」莱緹缓缓点头。「当然。」
「露露她在找你。因为你是她的嫂嫂，阿契米尔的爱人。」
※※※※※※※※※※
叩叩——
房门被敲响了清脆的声音。坐在窗边的海露德偏头，眼神带着一丝忧愁，蹙起了眉头。现在还真没有心情见任何人……
房门轻轻打开了，她却没有心思去顾及，只是托着腮，漠然地望着窗外。
喀。一声沉闷的陶瓷声落在她眼前的桌面，清甜的香气扑鼻而来。海露德讶异地看向桌面，一杯热呼呼的奶茶在她面前冒着烟，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她抬起眼，看向来到她身旁的莱緹。「欧狄尔香草奶茶？你泡的？」
「嗯。」莱緹轻轻微笑，坐到了海露德对面的位置。「我听说精灵姐姐你很喜欢欧狄尔香草奶茶。」
「嗯。」海露德应声，只是这声回应却是那么苦涩。这股清甜，让她想起了伊森司府邸花园的那一片茉莉花，也想起了他。「我很喜欢……」
「我听艾洛说了。关于精灵姐姐的事情。」
她望着杯中的饮料反射着自己的样子，好一会儿，她淡笑。「……他说了什么？」
「他说了你的哥哥，阿契米尔。他有一个爱人，就是我的样貌、我的名字……」莱緹说着，带着一点自责。「其实，我总是这样，想不起来在东方的生活。所以，你才想找我一起回东方吧？」
……这样算说谎吗？明明偶尔会想起阿契米尔，但是，我却无法感受我与这个人相识过。
「没有关係，一切都是由你决定。反正我也不能确定你就是我在找的人，她可能早就死了。」
「是吗？」莱緹定睛望着海露德一会儿。「……然后，他还说了佐恩的事。」
有一瞬，海露德的瞳孔瑟缩，又立刻恢復了漠然的神情。「这样啊。」她只能故作镇定地，点点头。
「艾洛说，皇帝派已经被银榭教团渗透了，皇帝为了长生不老而想弒龙。佐恩也一直都明白这点，甘愿做银榭教团的傀儡。」
「嗯。」海露德点点头。
莱緹笑起来，却有些苦涩。「还以为精灵
', ' ')('姐姐会充满自信地笑说，『只好拯救龙了呢。』」
〔既然他们要弒龙，那我们就要救龙。〕
听了莱緹的说法，海露德的心不自觉酸涩起来。
她托腮，搅拌着眼前的奶茶，望着窗外的景致却没有心情欣赏。她的思绪回盪，想了又想，想了又想……
在来到埃尔塔寧的路上，她曾经想过，或许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但是，世界会如此美好吗？难道回去东方不是她最想要的吗？
「……其实，在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小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来到西方。家园遭到变故的时候，大家都各自走散了，却还是在西方相遇了。想到这里……我就觉得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回到东方的日子。」说着，海露德的话卡在了咽喉，停下了搅拌的动作，直直发怔着。
「我现在只觉得能好好生活就够了。」海露德轻轻微笑，却带着无奈，没有说出原本想说的话。「我说我不想找龙了，艾洛虽然不知道我放弃的原因，但是也没有追问。」
「那我能问吗？是什么原因？」
海露德愣了下，轻轻捧起眼前的瓷杯。「因为欧狄尔香草奶茶。我想起了那片茉莉花，就觉得，回去吧……理想什么的，都算了吧。」
因为我喜欢佐恩，我说不出口。我无法在莱緹面前说，莱緹是那么地喜欢佐恩，而佐恩是如何看待她的……
莱緹不自觉地抿起了脣，也想起了那天早晨看见花园里种满茉莉花时的场景。那天，佐恩难得地，在花园里站了很久。
〔在东大陆，欧狄尔香草又称作茉莉花。〕
〔我好像有听过这个说法耶，可是不记得在哪听到的了。不过佐恩，你是从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茉莉花的啊？〕
〔……啊？大概是……从她虽然脆弱却仍是依着窗台绽放的，那个早晨吧。〕
※※※※※※※※※※
她徒然地，站在一片草原上。一望无际的草原，连绵地连接到海平面。
扭曲的石洞口，在草原上蜿蜒出黑色的稜线，绿茵的草地蔓延到了石洞旁竟变得怵目惊心。焦黑的地面，腐朽的腥味，海风的黏腻，一切都感觉那么真实……
好像有作过这个梦。她默思着。
〔……莱儿，你来啦？〕她抬起眼，看见了石洞口跪坐着一位少女。少女有些孱弱地依着石墙，黑色的长发垂落，在地上蜿蜒着，蓝紫色的美丽瞳孔带着无力与忧愁。
〔姐姐你还好吧？〕
我不知道少女的名字，所以都叫她姐姐。
〔从来没这么好过。〕
姐姐又在开玩笑了。那苍白的脸上，总是可以这么平静地开着玩笑。
她已经缓步来到少女身旁，依着石墙的边缘坐下。〔……姐姐，你没有地方可以去吗？每天都看你在这里。〕
〔……才不是呢。我可是每天上天下海，玩累了才来这里休息的。〕
然后，说一些很夸张的谎话，好像也是她的乐趣？莱緹默思着，没有揭穿。〔但是，你为什么要一直回到这里呢？〕
〔因为我是银榭魔女。〕
〔姐姐，你昨天才说你是被银榭魔女诅咒了。〕
〔两者都是。〕
她严肃地看向语气凝重的少女，〔姐姐……〕
〔但也可能都不是。〕少女的脸上浮出一抹笑容。
〔姐姐你能正经点吗？〕
〔为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正经点呢？这样的胡言乱语才能让我暂时逃开悲伤啊……〕
突然地，少女的语气与表情都是如此哀痛，莱緹一愣感到有些愧疚。少女见莱緹不答，只是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战争吗？你是人类，应该知道吧？听说……战争会带走很多生命，会让相爱的人永世相隔。我原本不懂，肉体虽亡，但灵魂不还是会持续存在，但是现在这股痛楚，却这样刻骨铭心地……〕
〔姐姐，你……难道不是人类吗？〕
〔不是。我是……〕
…………
…………
莱緹赫然醒了。
醒来时，伴随着满腔的悲伤与脸颊上的泪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她仍是感到非常寂寞，内心的空洞彷彿永远无法填满。
她下床，缓步来到客厅。依着一支蜡烛的微弱灯光，取了水，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着。
「莱緹？」轻轻的声音传入她耳畔，伴随着微弱的步伐声。
她抬头看向声音传来之处，那名男人，已经来到她身旁。她微笑着，移动身体在沙发上挪出空位。「坐吧。绍尔先生也睡不着吗？」
「……嗯。」绍尔带着疲惫点点头，他坐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我做梦了。」
莱緹一愣，将手中的水杯放下。「我也是。」
绍尔转过头来，望着她。「……你做恶梦了吗？」
恶梦？严格说起来，应该不算是……莱緹摇摇头。「不是恶梦，只是梦里的情景好像有
', ' ')('点太真实了。好像让我也被影响了难过的心情。」
绍尔望着莱緹半晌，张口欲言，却又放弃般地紧抿了嘴唇。此时，莱緹注意到了绍尔白色衬衣下若隐若现的一条熟悉的项鍊，不禁轻笑了一声。「绍尔先生，您连睡觉都会带着那条项鍊吗？」
见莱緹朝他胸口一指，绍尔错愕地将项鍊藏起。「……那个，不是的……就是，当一个装饰品……」
没想听绍尔解释，莱緹径自说了下去。「绍尔先生，您还没给我答覆呢。收到橡实项鍊的男生，要给女孩的答覆。」
绍尔一愣，神情错愕。「没有什么答覆。」
「绍尔先生。」莱緹移动了身子，逼近绍尔。「之前在艾布提登时让你逃过一劫。这次，我一定要让你说。」
这时候绍尔才发现他已经来到了沙发的边缘，靠着扶手，已经退无可退。「……要我说什么？你真的知道，橡实项鍊的意义吗？我姐一开始就跟你说错了，那种项鍊是给……」
「给爱人的项鍊。」莱緹语气坚定地打断了绍尔的话。「我当然知道，就是知道才会送给绍尔先生。」
……什么？
「……您明明知道，但一直以来都在逃避我吧？」莱緹的口气带着一些委屈，又有些堵气。「因为我是孩子，所以才这样吗？」
不是的。绍尔皱眉，因为莱緹的话而感到心烦意乱。这样紊乱的情绪，就像防线不断地退后，他不断地妥协。「你不要这么说。」
「请您回答我的问题。」
「知道答案了，能怎么样呢？」
「绍尔先生听过一句话吗？『幸福的爱情……』」
〔幸福的爱情，无非是与所爱之人长相廝守……〕
恍惚地，绍尔的脑海中窜出一道声音，说着的话与莱緹的声音重叠起来，充斥在他的脑海中。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位黑发的少女，穿着白色的洋装，神态自若，优美如画。
排山倒海的情绪迎面而来。
他虽压抑着，却也清楚地瞭解，内心深处那种情感，彷彿是漂泊已久，最后寻觅归处的感受。
〔你想娶的人是莱緹吧？〕
没错。
当他想起艾蕾莉说的那句话，他的记忆就会穿过时间的洪流，回溯到那段过往……
曾经在他11岁的夏天，那时艾布提登的房屋正在整修，屋瓦全部翻新成艷丽的炼瓦红色。蝉鸣得响亮，河川的鮭鱼振尾逆流，阳光刺眼灿亮。
那时候，他好少见到爸爸。爸爸总是带着克洛普忙进忙出，却从来不让他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爸爸只带着克洛普进城，然后……他们就变得越来越疏远了。为什么克洛普能去呢？因为他是长子。虽然他们是双胞胎，但哥哥就是哥哥。
他想，他已经说服了自己。这并不是不服输，不是不妥协，只是……他很想念爸爸，至少让爸爸能陪他钓一天的鱼也好。
难得地，爸爸有一个客人，穿着暗紫色的长袍，容貌美丽的女人，他们长谈了许久。久到绍尔已经等不下去了，便偷溜到了门边偷听。然而……
〔未来是可以改变的，但命运不行。绍尔凯尔这个孩子的命运就是如此……〕
想到这里，绍尔紧闭了双眼。
「绍尔先生？」
听见莱緹的呼唤，绍尔从他紊乱的思绪抽离出来，他缓缓睁眼，看着眼前的少女担忧地望着他。他不自觉地感到安心，却又有一股酸楚一涌而上……
「如果你要答案，那好吧。」绍尔看着莱緹，沉吟的眼神望着她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抱歉，之前我一直在装傻，装作没事。但这对你来说，才是伤害吧，依照艾布提登传统，男方的回覆，应该是这样的……」
「接受女孩子的话，就替女孩戴上项鍊。」绍尔取下了颈间的项鍊，交到莱緹的手中。「拒绝女孩子的话，就将项鍊递还手中。」
莱緹看着手中的项鍊，眼神直愣着。
「这就是我的答案。」
绍尔的话落在莱緹的耳畔，她抬起头来望着他。那个瞬间，他看见了她脸颊上反射微弱的烛光，流下的一道泪痕。
绍尔没多做停顿，狠下心来，起身就走。
「我知道了。」
绍尔停下了脚步。他从后方被拉住了衣袖，然后，传来了莱緹的声音。「抱歉，让绍尔先生困扰了吧？冒险……还会继续吗？」
「会的。」绍尔只是淡然地说。
「嗯。那就好。」
〔……这个孩子，只能活到28岁。这是命运，不是未来。〕
未来的事，就这样吧。因为，我命不久矣。
那天，绍尔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位少女，踩着翩然的步伐，衣裙随风飘荡，样貌优美，姿态娉婷。她的容貌，既陌生又熟悉……
〔……帮你想一个名字？『伊芙洛拉』怎么样？生命光辉的意思，再适合你不过了。〕
然后，他看见了战
', ' ')('争，民不聊生，哀鸿遍野。他在镜中看见一个男人，为黑发少女取名的男人……那便是他自己……
〔我一定会回去的，伊芙洛拉。因为我想见你。〕
〔伊芙洛拉，抱歉，如果现在说我无法回到你身旁，你会生气吗？如果我没有回去，请你不要等我也不要找我。请你好好的过日子，然后忘掉，我爱你。〕
求你忘了我，还有我爱你。
最后，他哭着醒来。
他带着不安与恍惚，来到客厅，却看见了莱緹，说她也做了个梦。然而，绍尔看着她……
却想起了梦中的少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