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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任真的眼眶一下红了,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戳中了心思羞愧的。
“鹿绿,我好心好意劝你,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呢!你太过分了。”
“哦,那你就是没打算留下来吃饭是吧。”
鹿绿漫不经心点点头,“行,那不好意思,刚才是我污蔑你了,我跟你道歉。我们家现在有客人不能招待你,你先回去吧。”
“”
”怎么,又不肯走了?“
“鹿绿,我真的只是好心”
“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问的是,你要不要留下来吃午饭?”
鹿绿站在台阶上瞅着她,因为姿态够野,连稚气的脸蛋上也带出几分桀骜,“我就跟你说明白了,虽然我不欢迎你,但看在你爸妈的面上,如果你硬要吃,也可以给你一双筷子。所以,我现在就问你,你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别说是霍任真了。
这一刻,连同意不希望霍任真留下来的鹿母,都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
她们没料到鹿绿竟然会这么直白地挑衅。
仿佛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完全不用考虑人情和世故,随心所欲。
而更可怕的是,霍任真发现自己竟然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一刻,她非常的屈辱。
但那又怎么样呢?
——甩鹿绿一巴掌?
她已经看见言邱的车从下方道路开过来了,如果真这样做,她费尽心机在言邱面前塑造的形象就彻底毁了个干净。
——威胁鹿绿?
有用吗?
说到底,鹿家和霍家的关系是因为利益结合,除非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否则根本不可能因为两个小姑娘之间的矛盾而闹掰。
这一点,她清楚,鹿绿更清楚。
威胁的话说出来,只会徒增笑料。
面对女生洞察一切的嘲弄眼神,霍任真攥紧了拳头,下唇几乎快被咬出血来了,也没能说出一个“不”字。
她确实是留下来蹭这一顿饭没错。
她喜欢言邱。
不掺杂任何利益纠纷。是真的喜欢。
那个男人第一次来鹿家的时候,她就在不远处的窗口看着。
穿着一身笔直西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气质干干净净,嗓音低沉又温柔,手里还提着一只大大的毛绒玩具,站在鹿家门口祝鹿绿生日快乐。
鹿绿不为所动,甚至还有点不耐烦。
但她一下就陷进去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鹿绿可以这么自私。
明明不喜欢言邱,却还是要这样吊着他,甚至不允许别人接近他。
难道她就享受这种被人围着的感受吗?
她就半点不考虑言邱的心情吗?
霍任真盯着她,指甲用力地就要嵌进掌心里:“我”
她顿了顿,嗓音干涩,“我家里没人,阿姨今天请假了”
“点外卖呗。。”
“鹿绿!”
“别喊。我听的烦。”
鹿绿目光冷冷,“现在是你在求我,如果要是这种态度,就滚回你自己家里去饿着好了。”
“鹿绿。”
鹿母在旁边不赞同的蹙起了眉,“你怎么回事,说话客气点没事啊任真,你中午就留下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鹿绿这孩子就是不会说话,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谢谢阿姨。”
真虚伪哦。
刚才她羞辱霍任真的时候,在旁边装聋子听不见。
现在看火候够了,立马跳出来当好人打圆场。
这副嘴脸,十几年看下来看的眼睛都要看厌了。
鹿绿直接移开视线。
甚至懒得和她们battle。
正好这时,言邱也已经把车停好,拎着一袋不知道什么东西往这边走过来。
“怎么了?”
他笑着问,“怎么都站在门口,不热吗?”
男人长相清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因为造型打理的好,又有满身奢侈品做衬托,所以乍一眼看去,还有那么点禁欲系斯文败类的味道。
很吸引青春少女。
言邱,k市老牌世家言家的嫡系小公子。
言家算是k市餐饮业的龙头老大了,一代代传下来家底丰厚,祖上出过翰林,民国时期还是“实业救国”思潮的兴起者。
和他们这些暴发户不是一个路子的人。
而言邱,今年二十二岁,常春藤名校毕业,年少有为,气质儒雅,是k市多少千金小姐的理想对象。
却偏偏看上了鹿绿这么个黄毛丫头。
真是让不少人跌破了眼镜。
也让不少人产生了不该有的幻想。
比如比鹿绿还小两个月的霍任真。
女孩子刚刚还发白的脸色此刻已经瞬间红润了许多,语气亲昵又得体:“言邱
', ' ')('哥,你回来啦。东西买到了吗?”
“买到了。”
言邱没看她,直接把手里拎着的奶茶递给鹿绿,笑容很温和,“你不是说你最喜欢这个牌子的奶茶嘛,鹿伯母说你今天中午回来吃饭,我就去买了。一杯豆乳麻薯,一杯招牌草莓大福,听说是卖的最好的两个口味。”
鹿绿接过奶茶,弯起唇:“谢谢你了。”
“你喜欢就好。”
霍任真的脸一下子又白了回去。
这个点,太阳确实是有些晒。
而言邱一来,鹿母的情商瞬间就恢复如常,笑吟吟地招呼着人往屋里走,又是亲自准备茶点又是和阿姨商讨菜式,就像一个伺候着天子微服私访的宠妃家臣。
鹿绿不远不近地坠在最后,看着前方的友好交谈,忍不住在心里恶毒地想:
要是霍任真是她妈的私生女就和谐了。
看看这一家人多么相亲相爱啊。
鹿母很敏锐地注意到了鹿绿的消极怠工
“你干什么呢”
她不动声色地掐了一下她的胳膊,小声道,“我告诉你,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容忍你,什么漫展什么拍照,你非要玩,我也不勉强。但是这件事,你要是给我搞砸了,我跟你没完!既然言邱对你有意思,你就得紧紧抓在手里,别平白给别人送机会,听到没有?”
鹿绿忍不住笑了一声。
在这种氛围下,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鹿绿,你听见没有?!”
“我没聋。”
她甩开鹿母的手,抬眸瞥了她一眼,语气又淡又嘲弄,“妈,我劝你,少做这种春秋大梦了。”
“卖女儿也要先掂量掂量价钱。你以为言邱这种人,他是来跟你女儿结婚的吗?”
小姑娘挺直了背脊。
她今天换了一身露脐的背心和小脚牛仔裤,长黑发搭着红唇,越发衬的腰细腿长,清纯又诱惑。
她就这样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看着她:“你知道在他们眼里,是怎么定义另一半的吗?”
“我这样的,适合谈恋爱。霍任真那样的,适合结婚。哦不,我这样的,适合谈恋爱,霍任真那样的,适合吊着满足优越感,卓嘉音那样的,才是要结婚的。”
“你都想攀高枝,他们难道不想?”
“妈妈,现实点吧。你真以为你女儿是九天仙女下凡尘呢?”
小姑娘弯着唇,语调缓缓的,带着笑的:“在自己亲生父母眼里,她都只是一个可以随便贩卖的高级妓女。那你以为,在这些付钱的恩客眼里,她又珍贵到哪里去?”
“别他妈白日做梦了。”
鹿绿是一个叛逆的姑娘。
从小她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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