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金全,也就是这个段总,看着跟他走在一边谈笑风声的孙易,心中更是百转千回,有一种难以说出的感觉在心中盘旋着,谁能想到,当初在他手下干活,还微有些腼腆的小伙子,才一转眼,就成了一方大豪,虽说这个山区里头远不如东部沿海那么繁华,可是他一举一动虽然还像从前那么亲和,看在眼中却有一方带头大哥的气势。
到了松鹤楼,黄胖子早早就等在饭店外面了,看到孙易他们过来,挺着硕大的肚子就迎了过来,老远肥脸上就挤出了欢笑,“易哥易哥,你要是再不来的话,我这饭店可就要关门大吉了!”
“你可拉倒吧,你的生意好着呢,你瞅瞅,现在都鸟枪换炮了!”孙易看着那个雅致的三层小楼,里头人来人往的热闹得很,就连大厅里头都支起了桌子。
孙易有一种好久没有回镇的感觉,小镇的变化确实太快了,快到让人有些回不过神来。
黄胖子哈哈地笑着将人领了进去,进了饭店同样一路打着招呼,不时地还会喝上几杯酒,哪怕对方只是普通的工人,都是乡里乡亲,谁也不比谁高贵,身份这东西在这种小地方是没有用的,不怕被乡亲们戳脊梁骨就尽管傲气吧。
孙易他们的包间还是别人让出来的,自己搬到了大厅里吃饭去了,黄胖子不着痕迹地提示了一下,然后又指了一下,还是老熟人,三山镇的廖老大,特意来松鹤楼这个在几个镇子都十分有名气的饭店招待几位远道来的朋友。
孙易当然不能无视,直接过去小坐一会,而武谷和苏泰和则领着段金全先进了包间,他们心里头清楚得很,人家廖老大也是三山镇的地头蛇,在武谷没有与孙易合作发际之前,也是平起平坐的人物,他当然不是冲着自己的面子,而是人家易哥的面子大。
廖老大赶紧给孙易倒了酒,指着桌上的几个气质明显很横的中年人道:“这几位都是……”
“哈哈,廖哥,你可不用介绍了,易哥我们可都认识了,我还在易哥手下混饭吃呢,运输车队里头有我五台大卡车!”
孙易把酒杯在唇间抿着,想了想,然后点了两下手指头,“啊……你是松江的虎哥!”
“没错,就是我!”虎哥那张满是横肉的大脸都泛起了红晕,能被易哥一眼就认出来,可是一件很有面的事情。
看着外头谈笑风声的孙易,段金全忍不住暗叹着真是世间风水轮流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转到谁的身上去了。
他在感叹,武谷他们,特别是坐陪的黄胖子更是心潮涌动,他是看着孙易崛起的,早年间甚至亲眼看着还是愣头青的孙易与武谷就在自己的饭店起冲突,自己还当过和事佬,可是一转眼,易哥已经是一方大豪了。
最让人觉得难得的是,易哥可算是少年得意了,二十多岁就混到了如今的地位,没有背景,没有后台,全靠自己打拼,而且熬出了头却没有被迷失本性,甚至还十分低调,这可不是一般年青人能够做到的。
孙易跟廖老大几个人聊了一会,算是给足了面子,然后进了自己的包间,黄胖子那边已经让厨房开始上菜了,这边不流行吃海鲜,都是一些山里的好东西,无论是猴头还是木耳,都是最纯正的野生货。
孙易跟段金全聊了一会才知道,老段因为被一个朋友坑了一大笔钱,结果资金断裂,公司倒了,自己也欠了一屁股的债,无力再创业,只能给一家船运公司打工当业务员。
像段金全这种自行创业还能成功的人,从不缺一股子狠劲,哪怕是当业务员也是最好的业务员,钱是不少赚,但是都用来还债了。
孙易也没提自己帮着还钱的事,百多万他还不看在眼里头,不过却有了别的想法。
“段总……”
“可别叫我段总了,现在就是个打工了,易哥要是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老段!”
“马上你又是总的,你看,我们几个厂对外出口的额度都非常大,而且一直都是利用别的船运公司来运送,这其中有很多的不方便,前阵子我听说南洋有位船王要处理几艘万吨货轮,不如买下来咱们自己搞个船运公司,就算是不接别的活,咱自己的活也够干了,只是海运这一块我不太熟,也没什么认识人,段总你在这一行里头也打滚了两年,肯定对其中的门门道道比较熟,不如咱们合作,我出钱,你出力,股份咱们二八分怎么样?”
孙易的话让段金全微微一愣,几艘万吨轮,每艘都要上亿了吧,自己两成干股已经不少了,甚至比自己从前搞的公司都要庞大,至于海运那点风险……段金全还真没看在眼里头,吃饭还有可能被噎死呢,要是怕风险的话,谁还做生意。
段金全的眼圈都红了,一举手上的杯子,满满的一杯酒全部被干掉了,“易哥,我啥也不说了!”
孙易陪他干了一个,几句话就把数亿的生意给定了下来,就冲当年老段很照顾自己,自己辞工回家,老段没有二话,甚至还多给了自己一万多块的奖金当路费这一点,在他落魄的时候自己说什么也要帮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