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小的河也有深水的地方,向下游走上一段,河水在这里打了一个小小的弯,水流急了起来,冲出一人多深的一个水窝,而且由于这里的水流急,寒冬腊月也没有封冻,升腾着气雾一般的水气,两侧的杂树上也挂满了白雾,这玩意也叫雾淞。
罗丹现在没有任何看美景的心思,脑子里回想的全都是自家男人与另一个男人光着身子从被窝里起身的模样,女人,怎么可以这么苦?我为什么会这么苦,老天在惩罚我吗!
脚下一凉,如同针扎了一般刺骨冰寒,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河水里。
冬天的河水冰冷刺骨,再加上衣服穿的多,只要浸了水,用不了多深就足以把人淹死了。
死了也好,死了就一了百了,或许下辈子还能好过一些。
罗丹接着向下走,才几步,水已经深到了大腿,冰冷的河水让她的两条腿完全失去了知觉。
就在罗丹的腿一软将要栽倒在河里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几声,一个人冲进了河水里,汤起的水花甚至湿了她的后背。
然后身体一轻被扛了起来,仅仅是那粗重的呼吸,还有熟悉的味道她就知道是谁,没来由的心中一安,如同沉浸在温暖的海洋里。
“你这傻子。”孙易怒吼道,一点白还在旁边一个劲地点着脑袋,好像听懂了一样。
冬天衣服湿了是不能穿的,宁可光着也不能穿,否则的话非得病不可。
腿擦干了,然后脱下身上的大衣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孙易出来的急,只穿了一件大衣而已,现在大衣一脱,里头就光膀子。
他都准备睡觉了,还是一点白进屋拽的他,好奇之下跟着一点白出门查看,竟然看到罗丹在自寻短见。
哪怕以孙易的体质,在这零下三十多度的寒冬里也忍不住打起了寒颤,然后抱起罗丹一溜小跑。
幸亏是村后的小河,离村子不远,她要跑北大河去,就这距离也要把孙易冻死了。
孙易为了取暖,跑得很快,甚至身上都升腾起了热气,一点白哈着白气跟在后头。
快步回了村,把罗丹向暖暖的被窝里一塞,孙易又给炉子里添了点木头。罗丹什么都没有说,她在哭,却不敢大声哭出来。
孙易亲了一下她的耳朵道:“罗丹,不用伤心,咱们要伤心也分人的,咱们运气不好碰到了一个喜欢男的男人,不过没关系,你还年青嘛,刚刚二十四岁,最美的时候呢!”
孙易搜肠刮肚地劝着,他还真不怎么会劝人,男人之间有事简单,大醉一场就是了,可是劝女人嘛……他认识的几个女人都是不用劝的。
孙易伸手紧紧地搂着她,抚着她的头发道:“睡觉吧,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都好了!”
当罗丹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侧头一看,她的衣服已经摊在炕头上干了。
赶紧伸手拿过衣服穿好,冬天的衣服再漂亮穿起来也显得臃肿,不过好在能保暖。
刚刚下地准备穿鞋,门就开了,孙易带着一股冬日特有的,甚至吹在身上有一种淡淡冬香气的寒风走了进来,肩头上还扛着一个大木桶,正是她帮孙易酿的果酒。
“起来啦,起来就做饭,饿着呢,等我再跑两趟,把果酒都扛回来,你又不住那呢,我往那跑取果酒,人家还以为我打那个帅小伙的主意呢!”孙易说着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根本就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霸道得让人心暖。
孙易风一样的又走了出去,骡子苦着脸看着孙易把大酒桶捣腾了出去,这时,那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帅小伙披着衣服走了出来,看到孙易又提出两个大木桶来不乐意了。
“干什么呀,那是我们家的东西,你是谁呀就来拿!”
孙易一扭头,狼一样的目光盯住了这个帅小伙,上下打量着他,笑起来牙齿雪亮,可是这笑容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害怕,小伙挪了挪步子,躲到了骡子后面。
孙易伸手指点了骡子几下,“看好你的男人,再特么跟我叽叽歪歪的,我弄死他往大河里一沉,尸体都找不到!”
“易……易哥,别……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不知道你是谁!”骡子苦着脸道,虽然他常年在外,刚回来没多久,可也听说过孙易的事情,自己压根就惹不起他。
孙易一笑,拎着大桶走了,出门的时候,呼哨了两声,两只狗也跟着出了门。
骡子追了出来,一个劲地点着头,“易哥,放心,过了年等民政上班了我们就去离婚,对了,罗丹的衣服……”
“不要了,全都买新的!”孙易说着,领着两条狗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到孙易走得没了影子,骡子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一个乡下土老帽,怕他干什么,敢打我,我就报警!”小伙见孙易走了才敢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