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中岳这会儿肠子悔青,不停在心里痛骂自己,本是思忖好不再提这事,为何鬼迷心窍,非到这儿来找麻烦?
叶云水怀里抱着小兜兜,却是看着秦中岳抽抽嘴角,也并未向乐裳一般避嫌的转过身去。
无论避不避这个嫌,这位太子殿下还能饶过她去?
小兜兜这会儿倒是出奇的老实,瞪着小眼珠一直看着秦中岳。
秦中岳只恨不能寻个地缝儿钻进去,可此时却也顾不得有人如此注视着他,只得笑着对太后言道:
“皇祖母这话可是委屈皇孙了,皇孙哪里有这意思?不过就是个袁家的嫡次女,皇孙都依皇祖母之意,您说怎么办,皇孙就怎么办,如何?”
西北兵权在庄亲王爷与袁家手中,而袁家如今算是被秦中岳握于手中,而太后那方的母族手中可是南方的兵权在握,那不单是这秦中岳想欲到手之权,更是明启帝的心腹大患。
秦中岳这时候哪里敢惹太后?
太后笑着拍拍他的手,淡言道:“有你这份孝心,哀家就知足了!”
秦中岳心中抹了把汗,却是从地上站起身,拱手笑了笑,却又思忖不出什么话语来说,尴尬不已。
太后朝着黄公公摆了手,“去把哀家为太子准备迎娶侧妃之礼拿上来。”
秦中岳愣了,叶云水和乐裳二人则是脸上没有半丝表情……虽然二人不知太后所赠何物,可说是礼,但这份礼会有多“重”,叶云水心中略微有数。
黄公公将锦盒送上,秦中岳却是犹豫片刻依旧未当场打开,口中连番道谢,太后笑着端了茶。
秦中岳离开之时,倒是冷扫叶云水和小兜兜一眼,那目光之中带着一股怨恨之意,随即快步离去,乐裳拉着叶云水的胳膊,目光中带着一股担忧,叶云水却是如以往那般笑灿的抱着兜兜往太后的凤榻那方行去。
秦中岳再怎么怨恨,也不会因她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做出惹怒太后的事,纵使没这份怨恨,也不会对她和兜兜有半分留情,因秦中岳心中恨的乃是秦穆戎,是她的男人。
想到此,叶云水心中不免惦念道:不知秦穆戎如今行至何处?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秦中岳迎娶袁蝶锦之日。
叶云水此时已怀孕有两个多月,孕吐不止,依旧贪睡。
这乃宫中,花儿寻常行动不便,吴嬷嬷与邵嬷嬷倒是借上了力,除了照料小兜兜与姝蕙二人,旁日则都在一旁照料着叶云水。
叶云水近期倒是时常做梦,可惜每日醒来,丝毫无梦中那人的身影。
本说是早去早归,可从秦穆戎出发到现在,无一封音信……
叶云水每日等,每日盼,日子也不过就是吃饭,陪着太后说上两句闲聊的话,看看兜兜和姝蕙,则是继续的睡……可今晚困倦难忍,依旧未能睡成。
明日秦中岳迎侧妃入宫,虽说太后不允给侧妃印鉴,但终归之前已是昭告多人,排场偌大,如今却是不好往回收拢,只得依照之前的安排办。
但大婚之前,明启帝与众妃自要先来太后这里说上几句,否则明日新人敬酒,太后再把这大门关上,可不单是袁家没了脸,连带着宫里头也得乱成一团。
看到叶云水在此,明启帝只点了点头,便陪着太后用晚膳,叶云水在一旁呆了半晌,强忍着胃腹翻搅,文贵妃娘娘瞧见,寻了个借口则带着叶云水先退去后殿。
退出后殿,花儿立马递上痰盂,叶云水一阵呕吐,文贵妃坐在一旁皱眉忙问:“这是怎么了?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脸色如此难看?好似挂了霜似的……”
花儿在一旁没说,叶云水呕了半晌擦擦嘴,手指了指肚子,叹声道:“有喜了……”
“哟!”文贵妃立马眼睛一亮,“这可是大喜事!怎么到今儿才说?”
叶云水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停的喘着粗气,“世子爷还未归来,免得多事。”
文贵妃的眉头皱了下,“这倒也是个事,可瞒着终归瞒不住,太后对此有什么话说?”
叶云水摇了摇头,文贵妃倒是叹气,太后自以为在“安和宫”中无人能对叶云水做出什么腌臜事来,可如今太后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她虽在硬撑,可这宫内的人却不如以前那么忠心耿耿,有点儿活泛心思的奴婢,定是少不了……
“不担忧这肚子,倒是世子爷一直未有消息,不知西北那方如何了?”叶云水说出心中堪忧,文贵妃却是咬着嘴唇道:“你把心放肚子里,晚间本宫旁敲侧击的问问,明儿那袁家人到此处给太后磕头之时,本宫给你个话!”
叶云水欲跪地磕头,却被文贵妃一把扶起,“莫来这些虚的,庄亲王爷那两位贵妾,如今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