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丫鬟们带叶萧飞到主厅,又让绿园去把秦穆戎从花园中找回来,叶云水才直奔主厅而去。
叶萧飞几近是跑着进来的,看到叶云水也顾不得行什么礼,只凑上前喘声回道:
“大姐,父亲昨晚便被召进宫内,今早都没有消息,我特意问了下,不是安和宫太后召见。”
“可知因何事?”叶云水凝眉急问,叶重天自前些日子便已回府上,并不每日在安和宫侍奉太后,如今这被谁召进宫内?
秦穆戎此时也已进门,叶云水让叶萧飞把来龙去脉仔细的再说一遍,叶萧飞顾不得缓神,急忙道:
“昨日已经夜晚时分,父亲还在书房,宫内来了几位公公,直接便到书房寻父亲并把他带走,我听说之后便上前追了过去,不允我与父亲对话,我便随意问了句,可是太后有什么急症?父亲有什么需要带的物件我可帮忙,那老太监便斥骂我一顿,还踢了我一脚,说我满口胡诌,我便推测不是安和宫的人,这等了一晚都未见父亲归来,一早我沉不下心便过来了。”
秦穆戎和叶云水听后不免都眉头皱紧,不是太后召见,那老太监又敢对叶萧飞如此不客气,又在如此夜晚时分把叶重天带进宫,这定是宫内有身份的人……心中一凛,不会是明启帝?亦或皇后?
叶云水抬头看向秦穆戎,他似是与她心中所想一样,叶萧飞瞪着眼看向秦穆戎,心里虽急却不敢贸然多话。
“我出去一趟。”秦穆戎直接阔步出门,叶萧飞本欲跟去却被叶云水叫了回来:
“你帮不上忙,先回家去,把家里头都安顿好了,莫起什么乱子,装作与往常无样便罢。”
叶萧飞连忙点头,“那我回去等大姐的消息!”
“快回吧。”叶云水催促着叶萧飞出了门,而她则顾不得去议事厅,直奔“翰堂”而去。
“凤仪宫”内,皇后坐于镜台前由丫鬟们伺候梳妆,扫了一眼地上跪的那老太监,冷声问道:“那叶太医还是不听从?”
“禀告皇后娘娘,叶太医仍道如今医术不湛,无法再为朝廷效力,咱家句句好话劝着,可他却是个死心眼儿,就是不肯点头,这已是一宿过去仍未变了口风……”
“啪!”皇后手起拍落丫鬟刚刚插在发端的凤钗,指着那老太监便是道:“好歹你也是个太监总管,居然连这点儿事都办不明白?”
“皇后饶命,咱家……咱家真是好话说尽了,都是这叶太医吃了秤砣铁了心,咱家没辙啊!”那老太监跪了地上不停哆嗦,眼睛左右移晃,“不如……不如给他用点儿刑罚?”
“混账,闭上你的狗嘴!”皇后指着便是怒骂,“好歹那叶太医是庄亲王府世子妃的生父,你个狗奴才敢提用刑?”
“不敢!不敢!”那老太监偷扫了皇后一眼,皇后虽如此之说,可那挑眉厉色的神情却好似另有涵义……
“咱家再去劝慰劝慰?”
皇后冷斥一句:“还不快滚去!”
那老太监连忙跪着就爬了出去,到门口才站起身,由小太监抬着往旮旯角处跑去……
二皇子肃郡王瞧见手中药匣子里的小条,思忖片刻便卷了卷塞在了嘴里,转头问向身旁的小太监,“可知父皇在何处?”
“皇上这会儿正在养性殿。”
肃郡王用帕子捂了捂嘴,“陪本王去一趟养性殿。”
“凤仪宫”中一间黑暗的屋内,黑漆的桌上燃了一根粗小的蜡烛,莹着指甲大小的亮光,那蜡油汩汩滑下,刺鼻、呛人。
叶重天捂嘴咳嗽几声,抬眼看那老太监捂着鼻子进门,皱眉直回一句:“我已经说过了,无法再为朝廷效力。”
那老太监拿起一根细小、尖锐的铁刺挑着蜡烛,转眼龇牙笑着道:“叶太医,何必呢?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不为朝廷效力,这话说的实在是太伤咱家的心,也太伤皇上的心了!”
叶重天低头道,“我已从太医院退职!”
“退职又如何?您前去照看庄亲王爷,那是皇上对您的器重!”老太监话虽如此,可那眯缝的眼神中却露出凛冽寒意。
叶重天抿了抿嘴,扫了一眼之前摆在一旁欲让他所用的药材,硬了硬心:“恕我无能为力!”叶重天的医术精湛非凡,只眼一扫、口鼻一闻便知那里面都是些什么药!
让他用那种药去侍奉庄亲王爷,那是侍奉?还是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