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阳侯夫人抹着眼泪进了门,这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在拿眼睛扫她。
绿园和红枣二人更是使劲儿的剜她几眼,好歹今儿墨云刚嫁出门,转眼就来一哭天抹泪的,这不是追上门给人添堵么?
中阳侯夫人似也觉这般颇有不妥,用帕子沾掉了眼泪,与叶云水行了礼,尴尬的挤出笑来言道:
“我这心里头实在是难受,世子妃莫怪罪。”
叶云水让人扶了她坐,语带平淡的看着中阳侯夫人:
“您闺女没嫁了我这院子里头,中阳侯夫人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
一句话把距离先给拉开,她跟这位候府夫人可没什么交情,而且这中阳侯夫人又是皇后的人。
中阳侯夫人唉声叹气的道:“要是进了你这门我却也没这么不放心了!”
是说跟了秦穆戎好歹算过得去?还是说她不苛待侍妾?这话里头的含义可实在不少……
叶云水抽抽两下嘴角,一脸淡漠的回道:“庄亲王爷乃是这大月国的第一亲王,征战沙场、战功无数,乃是一等一人人景仰的英雄,圣上选了您府上两位嫡小姐为贵妾,侍奉庄亲王爷乃是对中阳侯的信任啊,夫人您不忍两位嫡小姐离家远嫁这份苦心我却是能理解的!”
叶云水嘴上这般说,心里头却对这中阳侯夫人颇有不耻。
那一对双胞胎虽是姿色不错,可比得宫里头的可不算出类拔萃,如今明启帝亲自下的旨意,人都已经抬到了王府,她不到冯侧妃跟前说嘴却跑到自个儿院子里来?更何况事情没有再转圜的余地,她说那些话却很是不妥当。
中阳侯夫人翕了翕嘴,目光在屋子里这群丫鬟身上转了一圈,颇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叶云水打发下去几个小丫鬟,中阳侯夫人才与叶云水低声道:“我那两个女儿如今还未到二十,总不能嫁来不久就……世子妃您与我说句实话,王爷的身子骨到底行不行了?”
中阳侯夫人这话一出,叶云水皱紧眉头,直接斥责道:“王爷的身子骨硬朗的很,您这话实在不中听!再说您问王爷的事理应去找冯侧妃娘娘问,却是问起我来?您这两位宝贝闺女到王府是圣上下的旨意,您有何不满到宫里说去,莫到我们府上来说事!”
中阳侯夫人见叶云水恼了,气急下顺嘴说道:“如今外面人都知,王爷只让世子妃您每日近前侍奉,旁人连面都见不得,我去问冯侧妃娘娘,她也得知道啊!”
叶云水的脸色忽得沉了下来,咬着牙根儿问道:“中阳侯夫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
中阳侯夫人见叶云水面带厉色,也知是顺嘴说错了话,气焰矮了一截却还不依不饶的道:“这又不是我说的,是外面传的……我不过是想请世子妃给个话而已!”
“无可奉告!绿园送客!”叶云水紧攥着拳头,气的浑身发抖,如若不是明启帝刚送了人来,她还真不介意赏这位候府夫人一顿掸子!
中阳侯夫人还欲再说,却被叶云水身边的婆子给挡了回去,“中阳侯夫人请吧!”
中阳侯夫人面色讪讪,急切的问道:“我不过是想知道王爷的身体如何而已,这却也不能告知?”
“王爷的身体如何有董太医专心调理,而且只是伤病而已,你中阳侯夫人的两个女儿纵使如花似玉、天下少有,如今既是被圣上赐给王爷,那就是王爷的人,死也要死在王府,中阳侯夫人您有意见就去宫里头说,本妃无可奉告,而且如若您再胡言乱语,别怪我上折子到宫里头告您一个污蔑皇亲之罪!”叶云水这话说的狠厉,让中阳侯夫人咬着下唇满脸不甘。
叶云水心中极恼,她本是听说过那风言风语,却没想到居然传成了这副模样!
这屋中正剑拔弩张的僵持着,门口忽然传来了嘈杂声,却是冯侧妃屋里的嬷嬷过来请示事!
叶云水看着那嬷嬷半晌才让她说话,而本欲离去的中阳侯夫人也停驻了脚步……
冯侧妃的嬷嬷上前行了礼才回话道:“……冯侧妃娘娘使唤老奴来问世子妃今晚是否到‘翰堂’去?请世子妃与王爷回禀一声,问今晚的喜房是搭在‘翰堂’,还是等王爷伤好之后再行圆房之礼。”
这嬷嬷的话一出却是让屋中人哗然,连中阳侯夫人都露出惊诧,甚至看向叶云水的目光带着质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