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庄亲王爷和秦穆戎二人桌旁已经摆了七个酒坛。
那一坛酒少说也有二斤,就算是水也早就喝饱,何况是最烈的酒?
秦穆戎的目光盯着庄亲王爷不移不怯,带着挑衅之意,庄亲王爷似是泄愤一般,双手捧起酒坛“咕咚咕咚”就是灌,灌进去一大半,一小半却是洒了外面。
酒坛见底,庄亲王爷随手朝一旁扔去,“唏哩哗啦”的一阵碎响,庄亲王爷一指秦穆戎,醉吼道:“老子不输你!”
秦穆戎又拎起一坛,去了酒封,一脚落地、另一脚却踩在椅子上,单手抄起酒坛就往嘴里倒,却是一滴都未漏,全都进了嘴里,目光时不时斜瞟着庄亲王爷,满是不屑不忿之色!
扬了扬手中空空的酒坛,秦穆戎将它稳稳的放于一旁,一抹嘴上的酒,看着庄亲王爷言道:“还来么?”
庄亲王爷满是不忿,又开了一坛,可显然他已经颇有力不从心之色,却依旧不肯咽下这口气执意要拼,手没拿稳,酒坛脱了手,直接碎在了地上,溅起一簇酒花,落了叶云水身上,还有几滴则溅到了兜兜的小鼻子上,叶云水连用帕子擦去,坐的离他二人远些。
庄亲王爷看到叶云水的小动作,不免叫嚷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叶云水一脸平静的回答:“妾身是带着兜兜见识见识他祖父和父亲的豪放,免得养出个软性子!”她更不放心秦穆戎……
庄亲王爷似是没想到叶云水会这般回答,审度的看了她几眼,冷哼的别过头去,看着秦穆戎言道:“老子不跟你比了!你二十岁跟我六十岁比吗?”
秦穆戎挑眉瞧他,“你不自称老当益壮么?莫非要耍赖?让你两坛也无妨!”
“老子就是比你强!”庄亲王爷把酒坛一扔,“改日再跟你拼,老子要去洞房了!”庄亲王爷手里攥着那扎的红绸花,大步流星的就往外走,还未走两步就险些踉跄个跟头,显然是醉了!
秦穆戎朝外召唤了一声,庄亲王爷随身的侍卫立即出现,上前扶着庄亲王爷,庄亲王爷甩开侍卫,很不满的嚷道:“我还没老到不能走,不用你们扶!”
侍卫不敢怠慢,在后几步跟随。
叶云水侧头看向秦穆戎,只见他凝眉眺望,待庄亲王爷的人影消失在“翰堂”之后,他一屁股就坐了椅子上,趴在桌子上就不动弹了,醉的不省人事!
叶云水上前推了推秦穆戎,却是丝毫不动,跟醉死的猫一样,苦叹一声,叶云水刮了刮兜兜的小鼻子,“看你爹,硬逞能!”
兜兜“咯咯”的笑了几声,好似能听懂一般,却是把叶云水逗笑了,到门口叫进来秦穆戎的侍卫,让他们把秦穆戎背回了“水清苑”。
“兰香院”是田梦语的新居。
她坐在床上等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可却都不见人来,只有她随身带的丫鬟喜绣在一旁时不时的看看她,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似的。
“看我干什么?我要是死了,也不会让你好过!”田梦语狠厉的凶道,把喜绣吓的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小姐饶命,饶命,奴婢不敢有旁的心思!”
田梦语冷哼不理,问道:“什么时辰了?”
“戌时三刻了!”喜绣战战兢兢的回答。
田梦语转头看了一眼铺好的床,心中是说不出的怨气,这就是她的好日子!没有人迎亲、没有人搭理,甚至到现在连王爷的面儿都没见到!这就是她的好日子!
田梦语捏了捏袖子中的那根珠钗,那锋刃的尖扎在她的手里,让她心底涌起一股歇斯底里的兴奋!
不一会儿,听了门外有响动,却是侍卫扶着庄亲王爷进来,田梦语咬了下嘴唇,起身上前相迎,庄亲王爷眯了眼睛看她一眼,沉声吩咐道:“倒杯茶来!”
田梦语听屋中没有动静儿,转头却见喜绣不知何时退了出去,迟疑一分,她缓步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递上,庄亲王爷接过灌了肚中,只觉胃腹中火辣辣的,不由得在心中咒骂着秦穆戎这小兔崽子,实在是太能灌了!
田梦语在一旁打量着庄亲王爷,满鬓华发、那粗糙的手上布满了老茧和年老的斑痕,右耳的脸上有一道横斜的刀疤,让她直觉心中有无数个蚁虫啃噬般恶心难忍,这与她心底仰慕的秦穆戎简直是天差地别,如何比得?
强忍着心中厌恶,田梦语上前柔声问道:“王爷?要妾身扶您去床上吗?”她攥了攥拳头,实在是不愿碰触这老头!
“安置吧。”庄亲王爷未用她扶,径自走到床上,倒头就睡。
田梦语踌躇半晌才上前,心中的厌恶和恶心涌上心头,她怎么能忍受这样的人碰她?她宁可为她心中的人守一辈子,也不要陪这个老头做那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