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筹备部这一次算是彻底扑了一个空。”新任副部长没多久的苏西首先开口。严格算起来这也的确是事实,可不知是不是她本人总是给人一种刻薄的印象,以至于这句话听起来格外刺耳。
闹到如今这个地步,经济部与筹备部算是彻底的两看两生厌,过往诸多隐忍不发的矛盾如今一股脑的爆发出来,大概真到了谁都不愿放过谁的地步。
正在播放资料的聂瑞博抬起眼皮,充满怨毒的瞪了苏西一眼。若聂庆州在场,自然不需要这个老头子自堕身份与一个女人唇枪舌战,只可惜如今他的儿子还背着处分,聂老自然显得人单势孤。
不过,聂瑞博一辈子在妖委会中摸爬滚打积累的经验也不是白给的,加之这原本就不是一个肯轻易服输的老头。聂瑞博冷哼一声,当即反唇相讥,“就在经济部无所事事的时候,我们已经从雪山上取得了十分重要的情报。”
无所事事几个字更是刺的苏西面容紧绷,声线也不自觉的挑高了几度,“敢问是什么情报?”
“妖兽已经进行了大规模的迁徙。”聂瑞博回答的异常平静。
“呵,这算什么情报?”苏西抬手指着屏幕上那些空空如也的木屋,“这不是一目了然明摆着的事吗?不是迁徙,难道还是人间蒸发了?”
聂瑞博不理会她的讽刺,有些谜底要一层一层慢慢揭露才有意思。“请大家注意,我说的事迁徙,而并非逃亡。”
两者有什么不同吗?苏西刚想问,但是瞬间明白过来,硬生生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两者当然有区别,而且区别还不小。
在妖委会的历史上,并非第一次举办狩猎季,一旦人类方面组织庞大的力量对妖兽发起进攻,处于弱势的妖兽当然难免四处逃亡。或许这也算得上“狩猎季”名称的由来,多少有几分围猎捕杀的意思在内。
相对而言,迁徙则与逃亡截然不同,如果是预先决定进行的迁徙,应该更有组织,对于路线、方向以及最后的目的地,肯定都有所计划。
聂瑞博见不少人的兴趣都被调起来了,终于不再卖关子,“这一次妖兽的迁徙不仅计划明确,而且他们还准备陷阱伏击我们。”
“伏击?聂部长,当真没有弄错吗?”这一次说话的却是档案部的副部长韩志宇,自从他的顶头上司魅曦失踪之后,他算是如愿以偿已经成了部里的决断人物,如今差的也只是称谓罢了。料想经过这么多事件,魅曦也不可能再回来,因为即使回来,妖委会中只怕也没有她这个混血的一席之地了。
即使所有资料都记在脑子里,但为了表示郑重其事,韩志宇还是装模作样的翻了翻手边的资料,“自从人类成为这世界的主人开始,妖兽对人类的反击,在历史上一次也没有发生过。”
“我当然不是空口白话,所说的一切都有证据。”聂瑞博一边说一边在机器上操作,屏幕上的雪山木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许多尸体的照片。
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顷刻间换做如此让人倒胃口的东西,而且照片还被放大了许多倍,死人独有的苍白面孔充斥着整个大屏幕,视觉效果堪称一流恐怖。
“白衣部队!”发出惊呼的不止一个人。甚至还有人太过惊骇和意外,忍不住猛的站了起来,椅子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接二连三刺耳的声响。
“韩副部长,你还认为妖兽反击是不可能的吗?”聂瑞博的表情十分奇怪,一方面死了那么多同僚,或多或少还是有几分物伤其类,然而更多还是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要知道这个老头子当初为了促成狩猎季,甚至不惜挑动猎人对妖委会出手,老练狠辣至此的角色也确实不多见。如今面对白衣部队惨重的伤亡,聂瑞博思考更多的还是如何善加利用。
聂瑞博站在大屏幕前方,光线明灭之下的一张脸格外狰狞。“白衣部队的战力如何,相信用不着我再赘述。能够让这支分队全军覆没,妖兽为此定然处心积虑!”
“妖兽究竟用了怎样的伏击手段?如今妖兽的力量是不是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与白衣部队交手的妖兽一共有多少人?妖兽方面的伤亡呢?在这场战斗中,妖兽是否全身而退?”到底是轮值会长,庄锦这么一开口,问出的所有问题无一不是关键。
的确,既然伤亡已成注定。敌人的实力才应该是当前最应该关注的问题。
如果今次事件只是偶然,让妖兽取得一个小小的阶段性胜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值得担心的便是妖兽的普遍实力已经得到提升,假设每一只妖兽都是这种让白衣部队束手无策的高手,那么人类还有什么胜算?
莫非契约对妖兽单方面的束缚与压制已经无效了吗?
庄锦问出了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顿时全场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聂瑞博的脸上。
老头子似乎很习惯这种注视,没有半点儿怯场的意思。他面不改色,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不忘再给自己的对手补上一刀,“庄会长,很抱歉,你的问题我一个也无法回答。由于经济部的建议,我和属下都被编入行动的第二梯队之中,按照作战计划,当我们前去接应的时候,一切都已经风平浪静。我所能做的只是履行职责,留存影像资料,并且带回来给大家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