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汉子沉声道:“大哥,不太平。”
“一支出殡的队伍!”
两个人穿过林子走了出来,他们一个双手捧着根细长竹竿横在嘴边,一个双手捧着个圆滚滚的陶器放在口下。
徐大挠了挠耳朵:“一个吃甘蔗、一个吃寿桃?这是干嘛的?”
谢蛤蟆听到这话差点闪了腰:“无量天尊,神它娘的吃甘蔗、吃寿桃,这是两个乐器……”
“大爷知道,就是逗个乐子,一个吹羌笛一个吹埙嘛。”
谢蛤蟆冷笑一声:“羌笛?你看看他下嘴的地方在手中那乐器的什么位置。”
他不说王七麟也觉得古怪,这人嘴巴放在竹竿中间位置,像是在往两边吹气来发声。
谢蛤蟆道:“这是篪,却不是普通的篪,叫做殇篪,他吹气处在乐器中间,这叫不上不下、不头不尾,因为中途夭折谓之殇。另一个确实是埙,但不是普通的埙,这叫葬埙……”
后面又有两个人走出来,他们扛着招魂幡,夜风吹动幡旗舞动,再度有两人走出,这两人一边哭一边往天上撒纸钱。
一个汉子见此吐了口唾沫:“啊呸,晦气,大晚上碰见出殡的!”
更多的人走了出来,这些人一共有十多个,分成两列挑着一口大棺材。
棺材上古怪的坐着一个娃娃,娃娃全身雪白,唯独两腮和嘴唇抹的通红,夜里突然冒出来着实吓人。
他们出现的地方没有树枝遮挡,月光照在他们脸上、身上,一群人面无表情、全是披麻戴孝,古怪的是,连撒纸钱痛哭的人也没有表情!
队伍被那几个劲装汉子挡住停了下来,坐在棺材上的娃娃猛的睁开眼睛。
双眼猩红!
“干你娘的,把你爹吓一跳。”一个汉子恶声恶气的说道。
还有汉子指着棺材叫道:“看,上面什么在发光?”
带头大汉举着火把走近,棺材上出现了闪烁的金光。
那大汉的眼睛顿时瞪大了:“这是——金线?黄金线?”
娃娃有些惊慌的说道:“亡人出行,贵人避让。”
几个大汉胆子像是精铁铸造的,竟然压根不怕这诡谲场景,纷纷围上去指着金线嚷嚷起来:“县里郑老爷家前些日子刚丢失一些金线,我看就是你们偷的。”
“我们就是来抓盗贼的,把金线给我们。”
“郑老爷家还一起丢了一套银器和一套金器,一定也是你们偷的,是不是藏在棺材里?”
“给我打开棺材瞧瞧!”
徐大叫道:“你们真是……”
“别管。”谢蛤蟆伸手捂住他的嘴。
汉子们闹腾了起来,他们问棺材上绑着金线是怎么回事,摆明是一群无赖想生事。
一个汉子忍不住伸手去撕扯棺材上的金线,见此其他人纷纷下手。
吹奏乐器的和撒纸钱的上来保护棺材,双方推搡起来。
不断有人撞在棺材上,这样抬棺人扛不住了。
有人闷哼一声,棺材轰隆一声落地。
看到棺材落地,本来在保护棺材那些人猛的愣住了,他们面无表情的看着汉子们,接着又猛的往林子里窜去。
就像看见恶鬼一样。
白脸童子幽幽的看着几个汉子道:“你们惹上大事了!”
汉子们也是心里发毛,领头的大汉抢走金线胡乱塞进怀里,道:“弟兄们,把金线带回去给郑老爷瞧瞧,这要是郑家丢失的金线,那你可不只是惹上大事,你是犯了重案!”
他们将金线全给拿走,这时候一阵指甲挠木头的声音从棺材里响了起来:“咯吱!咯吱!”
领头大汉终于怕了,他惊声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你们要死了。”白脸童子说完扭头看向王七麟三人,忽然古怪的笑了笑,“你们也要跟着死了!”
话音落下,他趴在地上像野兽一样逃进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