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之低下头,不敢说话。他是最知道陆长庚的性子的,那些事哪敢对陆长庚说。
左玟却没有什么好心虚的,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顾衍之拿自己的脸画香艳图的事。
她对陆长庚解释道,“玟有心科举,实在不敢想象那副画落于旁人之手的后果,故而请恕小弟不能如顾衍之所求归还那副画。”
当然,她掩去了真真的存在,却没隐瞒是自己把顾衍之打了一顿的事实。
听完左玟的解释,陆长庚面色铁青,难看的吓人。抓着顾衍之的肩膀质问,“你当真做了那样的事?”
顾衍之仰起头,露出一张伤痕累累的肿脸,眼眶发红,流着泪哀求道,“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我发誓绝对不会让画卷流传出去。长庚你帮帮我,我不能没有真真啊……”
那副凄惨模样何曾出现在顾衍之脸上过,难得一回,当真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陆长庚对此的回应是——一拳头照脸打下,直把顾衍之打翻在地,引起不少学子围观。
陆斋长不管周围学子的指指点点,怒而呵斥,“畜牲!你还有脸来求画!”
他握紧拳头,指着地上的顾衍之咬牙恨道,“我往日太纵容你了,总以为你年幼不懂事,没想到竟让你养成了如此品行。此事我会如实告诉姨父,往后你再敢来骚扰左兄,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又躬身对左玟行礼道歉。
顾衍之是顾衍之,他做的事跟陆长庚没关系。这一点,左玟还是很明确的。
她与陆长庚还是同以前那般交往,反倒是陆长庚好似对她有愧,比以前更加照顾。
往后几天,顾衍之每每要来找左玟,都被陆长庚镇压了回去。
且他也如这日所言,将顾衍之的所作所为告知了其家中长辈。但顾大人只是来信骂了顾衍之一顿,托陆长庚代为管教。
据说是因为顾衍之的幼弟天资聪颖,正在备考童生。对于这个自幼叛逆的长子,顾大人也没有那么管束了。
书院的生活就这么平静而充实的过了十来天。白天的生活除了顾衍之带来点负面小插曲,其他一切正常。跟别的书生没什么两样。
而夜晚的生活相较而言,就极度舒适和快乐了。
因为有颜如玉这个堪比科举宝典的先生在,左玟的文事科几乎没有遇到问题。
到夜间,写字读书皆有美人相伴,好不美哉。
又有妙真,一开始也发愁。她空有一身曼妙舞姿,却不能施展。毕竟那等享乐之事,对如今要苦读求学的左玟来说是一种妨碍。
偏偏她也不通文墨,有颜如玉珠玉在前,这一条路是走不了了。
发愁了几日,妙真终于在左玟吐槽了书院伙食后,找到了出路。
她将毒手伸向了书院后长山的花花果果。什么炸菊花、桂花糕、栗子糕,各色美食,每日不同。
妙真作为一棵草本植物出身的妖精,对花果的味道把握极佳。每种菜色糕点,味道都是恰到好处,秀色可餐。
最绝的是,她用灵力催动了自己本体在秋日里生长出的牡丹花置办的牡丹宴。
盘大的粉红牡丹,分别做成煎牡丹、炸牡丹、牡丹花羹、牡丹花糕,又有配以鱼肉山珍的组合菜式,摆了一桌。
对于妙真小姐姐辣手摧花摧自己的彪悍行为,众人都是叹服的。
左玟一开始还不忍落,试图劝一劝妙真,用别的花果就可,用灵力催生本体开花却是太费神了。
妙真听了左玟的话,一脸娇羞答了句,“能满足左郎的口腹之欲,妾甘之如饴。”
左玟:……
除了心动并遗憾她还能干什么呢?
相比于妙真颜如玉各有招数,小七就要单纯的多。陪着妙真短暂的忧愁了几日后,她干脆自暴自弃,只跟左玟一起闷头吃就好了。
仗着她年幼可爱。哪怕什么都没做,也能撒娇卖萌。反倒是跟左玟肢体亲昵最多的,可叫颜如玉和妙真羡慕得咬牙。
书斋里的最底层大概就是画中的真真了。因为一张跟左玟相像的脸,加上跟顾衍之的关系,真真算是被众女集体排斥了。吃喝聊天都不乐意带她玩。
左玟待她稍温和些,偶尔也叫她出来一起玩。但看着自己的脸、狐妖的身体多少也有一点隔应。不能像对小七妙真她们那样亲昵,仅在客气的程度。
最后就是身份不明的白布袍少年郁荼。
小七说他身上都是幽冥的鬼气,却又有实体,不惧阳光。也不知是什么种族。
左玟没有强硬追究那么多,知道郁荼不是人类以后,将他介绍给妙真小七颜如玉就完全没压力了。
郁荼也是有趣,他每隔三日来一趟,像是怕来的勤了会打扰到左玟一般。
且来了也不怎么说话,仅是坐一坐,听左玟与众女说话,夜深了便走。好似这样已经十分满足了。
直到某一夜,算算日子,大概是郁荼第四回 上门来做客。
因为三天前,他正好碰上妙真的花宴,跟着喝了碗牡丹花羹。这回才进门,便沉默地拿出了一箱金银珍宝,说是饭钱,要赠予左玟。
左玟自然是不肯受,推辞几句,让他拿回。
却是妙真,在一旁调侃了小七一句,道是,“人家只吃了一次,就晓得拿饭钱来,你天天蹭饭,怎就没点表示?”
小七眨眨眼,很是无辜。
瞥了瞥郁荼送来的一箱金银珠宝,小萝莉“嘁”了一声,扬着头道,“你喜欢这些?早说啊。”
又看向左玟,笑嘻嘻道,“左郎君要多少就有多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