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见是同事喊他,晃晃悠悠过去嗅了嗅罐子:“没毛病,不是化学危险品。”
安检员知道闹了个乌龙,便歉意笑笑,准备放应桃他们走。
但萧天看见了站在应桃身后的敖凛,抽了抽鼻子,像捕捉到了猎物,表情逐渐轻佻和玩味:“这味道……红头发的,你是不是姓敖?”
敖凛狐疑地探头,审视了一下——
竟然是小时候差点害死他的白犬神!
敖凛还是一条奶龙的时候,曾经跟着沸海老龙王上过天庭。
老龙王被叫去开会,便把他托付给瑶池的仙女们。
奶龙长得粉雕玉琢,幼角赤红,又是末法时代出生的最后一条纯血龙,让仙女们满心怜意,爱不释手。
“好可爱好乖啊。”
“姐姐去给你拿仙糕吃!”
“小时候就这么漂亮,长大了不知道有多俊俏呢。”
藏在石头后偷听的白犬满眼嫉恨。
他是二郎真君座下的犬神,早年跟随主人驱妖斩魔,便自持靠功德得道,觉得自己和那些苦苦修行考上来妖仙有云泥之别——
有种特招生看不起正常高考生的感觉。
然而,一次又一次的求偶失败将他的优越感打击殆尽。偏偏龙族俊美,深受仙女们的喜欢,便成了他的首要记恨对象。
他动不了东海敖秉之流,还玩不废一条小龙吗?
趁着三个仙女去取仙糕仙茶,白犬神动了歪心思,冲出去叼住敖凛就扔进了瑶池水里。
瑶池盛满了灵力菁纯的重水,而奶龙虚不受补,扔池子里不至于死,但泡个半天就会损毁小龙的根基,再也难以长大,龙角发育也会受阻。
白犬神看着重水里扑腾扑腾呛水难受的敖凛,心里的黑暗面得到满足:“今天我就给你上一课,这就叫妖界的弱肉强食。”
突然,白犬神背后重重一痛,被人踹砸进池子里。
一双手将敖凛捞了出来,抱在怀里温柔轻拍后背。奶龙及时吐出了水,小手攥住大妖的衣服,扑簌簌流眼泪,可怜巴巴趴在他肩上吭叽,“呜呜呜,爹亲……”
大妖小心地捧着他的腿,托着往上抱了抱,声音却没有起伏:“我不是你爹亲,不许吭叽。”
流淌的水珠迷离了奶龙的眼睛,敖凛朦胧看见一头长长的华发,比老龙王的还长。
不是爹亲?那是谁?
白犬神显然没想到是他,气急败坏倒打一耙道:“你敢在天庭作恶,罪加一等!”
那只大妖声调冷漠,犹带讽刺:“哦?那更好,罪不嫌多。”
他侧转头,对敖凛冷冷道:“我也给你上一课,什么叫罪有应得。”
说着,大妖手中幻化出一道十二节长刺鞭,冲着池里的白犬神扬手挥鞭——
“飒!飒飒——”
一鞭重过一鞭。
血花四溅,他唇边弧度冰冷孤僻,沾了血沫的容貌更显得艳丽夺魂。
白犬神被他血脉先天压制,根本无处可逃,满池子打滚皮开肉绽,翻起一池血水。
敖凛那时候还小,只记得白犬神跪着哭得很惨,救他的大妖比仙女还美。
奶龙埋在大妖的长发里,想着自己以后一定也要找头发这么长的伴侣。
于是,他伏在大妖肩头,自以为偷摸摸地啃了一小口,留下小小牙印。
盖章,是龙的了!
先打上标记,预订一下,等他长大了就马上来取!
可是现在——
敖凛抱着奶粉罐:qwq他想起来了,救他的好像是他的梼罐神,呜呜……
而这一边,哮天犬居然一副很热络的样子,他知道敖凛失忆,就随口颠倒黑白搬弄是非道:“你还记得我不,你小时候上天——咳,上你爸单位,你被一个坏人推进水里,是叔叔我救你出来的。你那个小使馆开业,还是特管部专门请我去设的传送阵。”
敖凛内心冷笑:不打自招,真是又蠢又坏。
新仇旧怨交加,敖凛熟练露出假笑:“记得,怎么不记得,我还想感谢你呢。”
哮天犬来了兴致:“哦?你想怎么谢我?”
要是这条小龙够识相,把龙王庙的功德孝敬给他,他不介意给敖凛泄露点考仙试题什么的。反正龙族不就这点出息吗?
敖凛挽起袖子,和善微笑:“请你上厕所。”
哮天犬:“?”
二十分钟后——
应桃守在男卫生间前,看了眼时间,朝里边温声问:“小凛好了吗?我们要去登机了。”
“好了好了。”敖凛哼着小曲,洗了两遍手出来,手里的捆仙绳还拖着一只半死不活的白狗。
应桃笑着说:“心情好些了吗?”
敖凛着实出了一口恶气,挥舞了下拳头,舒适道:“多亏你的静音咒和捆仙绳,打得好爽!”
要不然他揍的途中白犬神一直嗷嗷惨叫,打扰到隔壁尿急尿频的大哥就不好了。
不过感觉白犬神有点不抗揍,怎么还没打两下就夹紧尾巴四处逃窜,道心失守,根基不稳,怪不得设个传送阵都弄不好。下次得和特管部打报告,提醒他们不要再请这种骗子神仙去设阵了,有那钱还不如买两张超市储值卡请应桃去。
应桃友善提议道:“我们带着狗不方便,不如把他交给人类吧。”
敖凛把口吐白沫的白犬神交到服务台,假装一脸惊慌地和柜台说:“麻烦你们救救这只狗,我在卫生间它突然钻进来要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