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明明只是文字,沈宁却蓦然打了个冷颤。
怎,怎么了?
那头很快又发来一条安抚性质的信息。
【老板:足够了。】
沈宁不太懂这个标准,只能懵懵懂懂地说:“够,够了么?”
“那好,那我不拍了。谢先生,你可以来接我么?我有点害怕。”
谢寅难得地正经地回复他:
“这是林从柏朋友的店,一般人过去震慑不住,我已经叫邵正觉过去了,再等十分钟。”
沈宁松了口气,他才发现自己刚刚一通操作,浑身都卸了力,刚才精神紧绷都没有发现,现在放松下来才知道自己身上都出了冷汗。
“谢,谢先生,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左右无人,他下意识地向他求助。
谢寅嗓音依旧冷漠,却说出了一个非常靠谱的办法:
“现在,把林从柏手脚都捆住,防止他中间醒来,还有,最好把他嘴巴也堵上。”
沈宁:这主意可太棒了。
他艰难地做起来,默默地把衣服穿了回去,还用力捆住林从柏的手脚,嘴巴也用衬衫塞住了。
这样子,就不会有危险了吧?
沈宁抱着膝盖坐到地上,虽然不合时宜,但是他又开始打瞌睡了,但大脑仍然在兴奋当中,困倦和不安糅合出一股奇妙的感觉,理智和五感好像达到了巅峰,让他甚至觉得有些饿了。
他手指碰到手机壳,才发现和谢寅的通话还没有结束,而他刚才绑人的几分钟里,谢寅也没有挂断电话,正在连接的通话显示让他一瞬间恢复了点力气。
他拿起手机,声音带着虚弱:“谢先生,为什么不挂电话?”
男人宛若机器人地回答:“我不缺这点通话费。”
沈宁笑了笑,默默摇了摇头。
谢寅。
……
虽然通话一直没有挂断,但沈宁和谢寅的确没有讲几句话,偶尔沈宁轻声叫他,也会得到一个短促的回复。
十分钟后,他听到外面传来巨大的吵嚷声,好像是房门被踢开了,紧接着有脚步声靠近,有人礼貌地敲门:
“沈先生,你好,我是邵正觉。”
缓慢地,有人拖着疲倦的身体走向门口。
过了大概一分钟,洗手间门从里头被打开了。
邵正觉一身西装笔挺,仿佛不是大晚上突然被叫起来加班,而是随时临阵以待。他上前一步,堵住其他人窥探的视线。
沈宁满脸写着疲倦,脸上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印记,让他的的脸有的红一点,有的白一点,眼眶也红通通的,乍看之下,竟像是受到过虐待。
邵正觉不敢多看,目光悄无声息地移开,沈宁让开一个位置,让他进来。
邵正觉一进来就看到倒在地上的林从柏,沈宁把原来扯下来的衣服又给他穿了上去,把他拖到墙角背靠在墙面,不至于像一滩烂泥般摔在地上。
邵正觉来之前就被交待过了,他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快速道:
“林少喝醉了,送林少去休息。”
他身后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走进将林从柏搀扶了起来,当着一屋子人的面扶到外边,这两个人浑身气势强盛,那些个校园混混完全不能比,他们扶着人出去,竟然都没有人敢拦。正好经理赶到,邵正觉伸手叫保镖停下,对着经理说
“林少喝醉了,你找个空的房间,让林少好好休息。”
经理刚想开口,邵正觉就冷冷瞪了他一眼,眼中威慑明显。邵正觉在谢寅身边待了有六年之久,是他心腹干将,那经理不敢对他不敬,明知这事有猫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领着沈宁走了。
沈宁走的时候,一屋子人表情各异,但沈宁没工夫管了,邵正觉把他带到车里,才说:
“沈先生,您休息一下,现在就回别墅去。”
沈宁耷拉着眼皮子道谢:“谢谢你。”
沈宁还没心大到在觊觎自己□□的人面前睡着,他今夜消耗的精神力抵得上一周的份额,刚放下戒心,就脑袋一歪缩在车里睡了过去。
车内灯光调得很暗,朦朦胧胧的音乐反而有助睡眠,沈宁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再次有意识时车子已经进入别墅小区。小区曲曲折折,庭院深深,晚香在清浅的银辉下肆意盛放。池塘中流水潺潺,倒映中一轮月牙。
进了小区之后,车子又绕着弯开了好一会,才看到一栋独门独户的别墅。别墅上上下下都开着灯,光芒温婉娴静,在灯火阑珊,夜沉如水的落木之中宛若一粒滚圆滚圆的白玉团子。
看到别墅的那刻,饥饿感和酸涩同时涌来。
不是不感到委屈,但是穿都穿过来了,能怎么样呢?这个世界就是针对自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对方试图虐身的时候先一脚踹飞他。
嗯,现在就开始学咏春拳,男生胡思乱想着。窗口隐约有人影走动,沈宁下了车之后推门而进。他现在已经有别墅出入权了,门把检测到他的指纹,顺着手掌用力角度,无比顺畅地开启锁芯繁杂叠密的齿轮。
大门打开,流水的光从里头倾泻下来,客厅里谢寅换上了一身居家服装,正在沙发上看杂志,腿上盖着一条深色的毛毯,听到动静抬起头,淡淡道:
“回来了。”
“嗯。”
他的神态太过于自然,沈宁下意识地跟着应了一声,大脑暂时短路。丽姨啪嗒啪嗒从厨房小跑出来,看到他就满脸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