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惊成了大小眼:“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坐车来的?这几天他都是走过来的,连个侍卫都没带。”
秦匆呆了一下。
他好像真没关心赵询是怎么来的,光顾着琢磨怎么把他赶出去了。
他没坐车么?
秦匆披上外套走了出去,李长还跟后头碎碎念:“您说说皇城离咱们府治多远啊,大人上朝不还得坐车嘛。”
他叹了口气:“还有小殿下也不知道委婉一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太子殿下一样,直接和人说去东宫,谁敢载他嘛。”
秦匆回过头:“闭嘴。”
他严肃地说:“太子殿下就是太子殿下,不需要藏头露尾。你留在这里。”
李长看着秦匆走远的背影,心头一咯噔。
完了,大人好像栽进去了。
秦匆沿着天街走了老大一会儿,也没见着人,直到在皇城门口,才看见赵询规规矩矩地拿着令牌给守卫检查。
他以前进出皇城从来不守规矩,每次查岗的时候都闹得满城风雨,后来守卫们每个人都被逼着太子殿下任何时间段的面孔,就怕哪天不小心误伤了太子殿下。
等人走进去老远了,刚换上的守卫还不敢相信:“太子殿下?”
旁边的老油条说:“没错,这两天太子殿下跟换了个人似的,每次都带了令牌。不敢置信吧,我当时差点以为他是冒充的。”
守卫忍不住唏嘘:“太子殿下不会被什么附身了吧?”
老油条:“谁知道,最好能附久一点。”
秦匆若有所思地往回走,赵询这两天确实安分了不少,连老太傅私底下都和他说,殿下懂事了。
可是每当他一想起赵询那句要他做太子妃的言论,就牙疼得厉害。这小子不会来真的吧?
诚然自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断袖,可也不是谁都敢搞的啊。他皇帝老子不生剥了自己才怪。
“不是。”秦匆恍一回神,“我想到哪儿去了?”
他快步走回府衙:“我又不想搞他。”
隔天,赵询如期而至,并且在府衙赖了一顿晚饭。
秦匆已经可以做到无视他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赵询从案台底下钻了过去,从秦匆的身前冒了起来。
秦匆正看公文看得要紧,被他的一头黑毛吓了一跳。
赵询往他腿上一坐:“你可以接着看,不用管我。”他嘴上说着不用管他,身体却没有闲下来,屁股跟长了针一样扭来扭去:“你骨头太硌人了。”
秦匆放下公文:“下去。”
赵询抱着他的脖子:“今天冬至,你们放假。别看这些东西了,看我不好吗?”
秦匆提着他站了起来:“我送你回去。”
府衙的车夫已经等在了门口,秦匆:“上去。”
旁边有小孩拿着烟火棒玩,赵询指了指他们:“我也要玩那个。”
秦匆给他买了一堆,等着他面无表情地放完。
他知道赵询只是想拖时间,玩着烟火棒也不见得有多高兴,表情仿佛上香一样的凝重。
可是时间总会拖完的,就像烟花总会放完。
赵询放完最后一根,也不用秦匆说,虽然磨蹭,但总还是主动爬上了马车。
秦匆坐在车上慢慢等,也不催他。
甚至如果他说他还想放,秦匆也会再去买一堆烟火棒,等着他放够。
烟花放得多了,会腻。
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