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按例查帐本,但是也要拿到参他一笔的证据。”
“你要对付上官家,为什么?”江离急得从桌子上跳下来,撞进沈郁的怀中,他抬头看着沈郁,棱角分明的下颌顶着沈郁的肩膀。“你掺和朝堂的争斗了?”
沈郁抬手抚着江离的头发,四指插入发中向后缓慢的梳着,“我没有。别担心。”沈郁闭上眼,一手环抱江离的腰,额头顶着江离的额头,深吸一口鼻子里充盈着的江离的味道。
“我要走了。”沈郁的鼻尖点着江离的鼻尖,鼻根,额头,在江离的发根上印下温柔一吻。江离两眼失神地盯着沈郁的嘴唇,黑眼珠子随着沈郁的亲吻向上转。
沈郁睫毛颤动,嘴角含着笑意,睁开眼就看见江离傻愣愣的站在那儿,眼珠向上瞟,露出大多眼白。
噗呲,沈郁一手捂嘴稍向后转,没忍住笑了出来,转回来正视着江离,他一手盖在江离的眼睛上,平时清凉冷冽的嗓音此刻都淌蜜飘香,“闭上眼。”
江离的眼睫毛在沈郁的手心里轻轻拂过,颤的沈郁心动。
他略一歪头,抿着唇用舌头濡湿上下的嘴唇,然后慢慢接近,深情地望着江离逐渐放大的脸庞,江离挺立的鼻子,再靠近,挨上那两片薄唇。
沈郁慢慢放开手,看见江离乖巧的闭着眼,眼睫毛不停地闪动,但始终听他的话没有睁开眼睛。沈郁的嘴角慢慢向上扬起,闭上眼睛去享受这个吻。
沈郁闭上眼的同时,江离就把眼睛睁开了,望着他的爱人亲吻他的模样,望着那英挺的眉毛,望着那色素淡薄的五官。江离把手从身旁抬起,向沈郁的腰身靠拢,手却迟迟不敢碰触。
就在江离下定决心要抱上沈郁的背时,沈郁上下唇微微分开,伸出舌尖在江离的唇瓣上轻勾了一下。
顿时五雷轰顶,大脑放空,一股电流从嘴唇开始,蔓延全身,酥的江离麻了半个身子。
像是偷吃点心的小孩子被当场在厨房抓住,人赃并获一样,他立刻闭上了眼睛,两只手也迅速收回。
良久,谁也没说话,唇还是挨着唇,但再无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等着,我回来娶你。”沈郁最后嘬了一下江离的嘴角,然后笑着离开了。
江离的眼睛迟迟没有睁开,半晌从眼角滑出一滴泪,他抿着嘴唇,用牙齿咬着。江离站直,不再靠着桌子边,一手捂着眉眼。
他努力的从脑中驱逐出昨晚的梦境,像个疯子一样对着虚假的幻觉挥动着手臂,他不敢睁眼,他害怕一睁眼就看见沈郁流血,看见鲜血在白衣上晕染,而那个傻子还一无所知的冲着他笑。
江离呼了一口气,手背抵在鼻尖上。
睁眼看见厨房空荡荡。
春寒料峭,冷风吹走了那仅有温存,一丝都没有施舍给他。
“都怪你,话都不会说……”
江离追出去,看见福来正在指挥小厮们搬东西。“王妃。”
“王爷呢?”
“王爷在大门口,准备上马了。”
江离正要拔腿往大门走,想起一事又转身问福来,“你不陪王爷去临南吗?”
“王爷要小的留下准备您和王爷的大婚。”
江离点点头往大门走。一路遇见的老妈子、丫鬟、小厮都低头喊着王妃,江离只草草应付,回个嗯或干脆点点头。
“修这么大个府。”江离心中嘀咕,自己出身小门小院,就算沈老爷子再怎么贪污置办家当,跟王侯贵胄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江离追出大门外的时候,沈郁正翻身上马,两手拉着马缰绳,身上多了件白毛领披风。
“沈丛生!”
江离站在门槛里,一手扶着门框。
“我叫沈郁,字丛生,丛生也是我的法号。”
“那我叫你丛生哥哥吧。”
江离的头斜倚在门框上,沈郁在马上转头看他。“丛生哥哥。”江离虚弱的喊了一声,也不知道离得那么远的沈郁能不能听见。
江离想说我等你回来,等你回来娶我,想说我今天也叫你丛生哥哥了,想说你上马的样子很帅,但为什么是离开。想说很多很多,想要你听我说……
最后只想起夫子说过,黯然销魂者唯别离而已。
沈郁冲他点点头,手在胸前衣襟按了按,摸到那个平安袋后,两腿一夹马身,“驾!”
尘土飞扬时,谁也没注意到花园的湖水无风起浪,一条青龙在落满梅花的湖面上腾跃而起。
“江离,沈郁,你们在哪?”海龙王一边推开书房的门一边喊。“哇!”把墙上的画都扫了一眼后,海龙王的眼神停留在榻上的那幅画,微微皱起了眉头。
春阳正好,金灿灿的光透过纸窗洒在木榻上,海龙王从桌上取来未干的毛笔在江离的脸上画下了和顾青一样的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