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2 / 2)

许是察觉到了沈煊的迟疑,靛青色的马车很快被掀开了一角。

从沈煊这个角度,勉强只能看到一只修长的素手。

“久闻沈编修大名,今日难得一见,不知沈大人可否赏脸一聚?”

这便是邀请他上车的意思了,沈煊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断壁残塬,这四周却是没有能说话的地方。

!道今个儿铁定是辞不了了,沈煊也不在犹豫,直接开口道:

“王爷相邀,下官岂有不从之理。”

说完干脆利落上了马车,车上司马彦见状嘴角微勾,眼中趣味更浓。

四方红木小桌上,黑白二子交错排布,而车上却并无旁人,可见对方方才一直在与自个儿对弈。

然而沈煊目之所及,看到的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棋风。

白子杀伐果决,灵活多变,而黑子坚实稳固,步步为营。

若非桌上并无第二人的茶具,沈煊都以为方才车上其实另有人在。

沈煊暗暗佩服的同时,心中不由更为警惕。

而这时,一旁的司马彦手中堪堪落下一子,而后复又捏起对首的一颗白子。这才缓缓抬头来看向一旁的沈煊。

而沈煊对这位“贤王”闻名已久,此时却是第一次直面对方的面容。

无论是当今还是太上,容颜其实都偏向刻板,一张国字脸给人以不怒自危的感觉。然而这位宁王殿下却并非如此。

这是一个将温润刻在了骨子里的人,也是一位极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之人。沈煊在心里暗道。

传言果然不错,然而这就着实奇怪了些。宁王殿下乃宫中贵妃亲子,据说这位贵妃娘娘自入宫起便荣宠不衰,吴家之所以能有如今之煊赫,贵妃那位娘娘可以说功不可没。

民间甚至一度传唱“生女当如吴氏女”。

生母如此,可见这位宁王殿下地位如何?更何况,这位还一直身受皇宠的情况下。按理来说,这般情景之下长出来的孩子,性子不说飞扬跋扈,怎么也该颇有傲气才是。

然而事实上,这位少年之时,便颇有君子之名,甚至一度以礼贤下士光受士子推崇。尤其是在江南吴家日益骄横贪婪,名声江河日下之时,这位却仍旧饱受士子赞誉。

可见为人之手段。少年便有这般隐忍心志,跟其成长经历着实有些突兀了些。沈煊心中暗自思量之际。

只见对面这位已然开口:

“小王诚意相邀,沈大人不必拘束。随!随意坐吧!”

而后甚至亲手拿出一只通体玉色的杯子,将茶水满上后,语气随意道:

“今年新出的雨前龙井,沈大人不妨试试小王的手艺?”

一举一动之间,仿若两人并非初次相见,而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

“王爷折煞下官了!只是下官素来不懂这品茶一道,从来不过是牛饮罢了,怕是浪费了王爷一番心意。”

面对沈煊这般不识抬举的举动,对方也只是轻笑一声。

“无妨,这茶水,品的到的自有一番风味,品不到,能解几分干渴也算不虚的这般物什!”

说完后还拱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而这时,已经有随从上来将眼前棋局撤去,重新换上了新的一局。

“沈大人可愿与小王手谈一局?”

“王爷相邀,下官莫敢不从。”

“本王作为东道主,自然不好争先,还是沈大人先请吧!”

沈煊依诺先走,司马彦紧随其后。行为间仿佛闲庭信步,游刃有余。

甚至还就各地风俗跟沈煊闲聊了起来。

“说来也是惭愧的紧,本王少时也曾游历各处,各方县志也均有所查阅,然而这地动之前,愣是半分也未察觉不对。”

“沈大人这般从细枝末节当中寻到已定之规则,还能置生死于度外,着实是让小王钦佩不已。”

沈煊正要落子的手微微一顿,这位果然端的敏锐至极。这是怀疑他有别的渠道得知此事,才能这般的肯定。

不过对方确实没有说错,若非熟知历史,没有超过九成把握,他是断然不敢这般行事的。

沈煊不愿在这方面多做纠缠,毕竟自个儿的段位如何,在这位面前,再说下去难免漏了行迹。

“想不到殿下千金之体,却能不辞辛劳,游历各方,下官佩服。”沈煊眉目微敛。

对于沈煊这般明显转移话题的行为,司马彦也不曾在意。对方这般的行径,已经成功证实了他的猜测。

“兴之所至,又何谈辛劳二字?不瞒沈大人,在!下少时还曾想过,要出海瞧一瞧外头的风景。”“若是有幸也得做一自在浪人,无拘无束,可不潇洒至极!”

司马彦说起时还面色轻松,似是放松至极,然而手上的动作却是愈发凌厉了下来。

不到半个时辰,沈煊便觉得颇为吃力。

对方棋风多变,让人根本捉不到其中脉络,除了师傅,这些年他从未有如此力不从心过。

想到当今如今在朝堂之上这般的举步维艰,这位这些年来的功课做的难道还不足吗?

见沈煊丝毫不信的样子,司马彦也只是轻笑一声,不置可否。手上仿若随意一般落下一子,棋局之上,胜负瞬间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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