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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总管同台丞掉书袋久了,居然也像个读书人啦,此乃教化!”正欲推送轮椅,蓦地老人浑身气机一凝,只比老台丞稍慢些许,谈剑笏感应危机,内力自行发动,掌底的油竹握把窜出一缕烟焦!一抹乌影飙入厅内,落地时微一踉跄,还出原本的黑袍身形,但听“铿”的一声激越龙吟,西宫川人擎出那口“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明锋斜指,剑气隐隐成形,无论功架或气势,均是一流剑客的手眼!(这人……是高手!)谈剑笏早看出这位西宫总管身负武功,不料他一身艺业全于剑上,拔剑出鞘的刹那间,整个人的气场陡地膨胀数倍不止,彷佛化为一柄脱鞘利剑,锋芒内敛,生机勃发,面对不带敌意的对象,自无丝毫利害;对手若怀抱恶意前来,瞬目间便能化极静为极动,立毙其于剑下。

——人剑合一。

谈剑笏忽明白西宫川人,何以对这柄无名的黄穗剑爱不释手。

他所修练的剑法,与这柄剑有着极为近似、甚至可说是一脉相承的气质:敌不动我不动,后发制人,藏匿锋芒,以理止杀……这是儒者之剑。

飞身入厅的不速之客,与“儒”之一字丝毫扯不上关系,却意外与西宫川人有着殊途同归的武功特质:两人毕生心力之所注,只于一个“剑”字,其余种种,不过是追求剑道的辅具,毫无意义,轻易便可舍弃。

唯有持剑在手,才能显出眞正的造诣。

白头蝰稳住身形,缓缓抬头,原本就阴郁的眼神,此际更显冰冷。

他身上的黒袍处处渗出亮渍,谈剑笏愣了一会儿,才省起是血。

白头蝰一条左臂垂在身侧,肩膀有着不自然的歪斜,推断是受了重创,日后不知,此际绝难运使自如;所经之处,地上均留下怵目惊心的血迹,却非来自他身上,而是腰间一枚圆瓜大小的血包袱。

不仅如此,黑衣剑客青白的面孔、焦枯的灰发之上,更溅满斑斑血点。

那同样不是他的血。

以其一剑封喉的毒辣剑法,除非身陷重围以一敌多,大可一击即退,断不致如此狼狈。

梁府一行出事了——这是谈剑笏心中第一个念头,急急追问:“你家公子呢?还有徐沾徐兄弟……他们怎么了?要不要报官?”却见白头蝰单臂解下一只长匣,“砰!”扔在阶前,匣盖不堪承重,撞地时爆开铰链,贮物弹散,竟是被梁斯在抢走的连城剑。

“宝剑在此,月角不缺。

你速清査,妥善收藏。

”白头蝰淡道,咬碎满口赤黄,呼吸时鼻端不住吐出鲜血沬子,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难为他背着忒沉的连城宝剑,一路奔回。

这可是伤上加伤、全然不顾后果的莽行。

西宫川人见他一副亡命之徒的狠戻模样,居高临下,剑指要害,冷道:“此剑你如何得手,为何交还?梁公子呢?”白头蝰冷冷一笑:“自是杀人夺物。

你放心罢,那厮好得很,死的都是些从人伴当之流。

泾川梁氏家大业大,手底死得十几号人,不算个事,梁斯在完好无缺,査不到浮鼎山庄来。

”谈剑笏又惊又怒,料不到此人如此棘手,才出山庄,便即开杀,若当眞伤了十几条人命,梁斯在此番所携,死的还比活下来的多。

同样令谈大人百思不解:既是杀人越货,得手之后,又何须负伤狂奔,送还贼赃?有这般侠义心肠,岂能信手剥夺十数条性命,犹谈笑自若?(莫非……是移祸江东!)西宫川人显也想到了同一处,低喝道:“谁让你这样做的?说!”白头蝰冷蔑一笑。

“庄内失物,自行回转,莫非你眞以为是从天而降?过往那些出手的,多半是乘夜将失物放在庄门外,以免惊扰庄里人。

我今日不过是直接拿进来罢了,至于这么惊讶么?”谈剑笏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西宫却不甚意外,森然道:“亲口承认的,你是头一个。

我剑下从不妄杀,你爽快说出指使者的姓字,我请旁边二位做目证,给你公平一决的机会。

”白头蝰“哼”的一声,轻蔑道:“就凭这个破庄子,能得忒多江湖高手暗中相助?咱们冲的,是庄外那面青羽旗!你要把旗撤了,就算整座庄子被夷为平地,瞧老子救不救你!”西宫川人原本就严峻的面孔更加铁青,冷道:“终有个直认不讳的了。

厉金阙派你等潜伏左近,专行宵小之事,居心叵测,这些年我苦无证据,不能诉诸武林公论,天可怜见,今日总算送了个活口供来!”目光瞟向萧谈二人,正色道:“若贼人为我所杀,烦1一位与我作证,在武林大会上,证诸此人之言!”“属……厉金阙?苍城山青羽洞储胥仙境的‘霓电老仙’厉金阙?”谈剑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苍城山虽名列“天下五城”,却不是一座山,而是东海之外的一座孤岛,位置隐密,即使乘坐远洋大船,苍城山之主若无意接见,谁也踏不上这座仙岛。

“霓电老仙”厉金阙是修仙一道里的神秘先天,关于他行走东洲大地的各种传闻逸事,行世不下数百年之谱;现存的武林人物中,已无此人的对战记录。

厉金阙的声名,来自他出类拔萃的弟子们,以及传说中神乎其技的“点石成金”。

正当形势剑拔弩张,一场莫名忽至的生死决似不可免,坐在竹轮椅中的老人突然开口。

“我观阁下剑路,走弧如月眉,于出鞘入鞘之间决胜,似是苍梧郡的‘五云飞仙剑’一脉,但招式、威力,乃至内功路数却大大不同……”萧谏纸慢条斯理道:“敢问‘隐洞深篁’白云眠与阁下,如何称呼?”白头蝰并未回头,背影却不由一震,这是他头一次显露出感情,哪怕只有刹那间。

“……正是家父。

”萧谏纸点了点头。

“我听说苍梧白氏已遭灭门,至今不知凶手是谁,又与什么目的。

令尊为人正派,与世无争,仁义之士遭此大难,我心中十分难过。

”“我已手刃仇人,不劳尊驾烦心。

”白头蝰手扶剑柄,语声淡漠。

“老仙将我家传一百零八式《五云飞仙剑》简化成十四种拔剑出鞘的法子,命我以竹排为敌,练至‘剑出即分’才算完成;又将两部风马牛不相及的拳谱、腿法解裂重组,让我逆行修练,以补内力之不足。

幸得老仙指点,仇人俱已伏诛。

”一指庄门方向,扬声道:“受过老仙之惠的江湖豪杰,百年来不知凡几,或指点三两句口诀,或调换祖传秘笈的页次,平庸了几代的武功就此脱胎换骨。

像这样的人,无不认准了那面青羽旗报答恩惠,没人逼你,也没人算你报了几回,到你觉得够了,恩义相抵为止。

这样都叫‘居心叵测’……也罢,总好过儒门中人的假仁假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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