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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坏‘姑射’行动,於他无一丁半点的好处。

”“我会把话带到。

”“还有,”老人利剑一般的目光划过视界,刹那间,巫峡猿只觉护体眞气自行调动,彷佛其目光不但有形有质,甚已直接作用於己身。

若非他修为深湛,已至“不动心”之境,这一瞥便足以令他疾退两步,失态地摆出接敌架势。

“下回你若挂不住巫峡猿的面具,这一世便再不用挂面具了。

明白麼?”巫峡猿松开紧绷的肌肉,不露一丝无措。

这种发在意先的反射本能,原是武者炒寐以求的境界,似在老人的0光之前反而坏事,他能以目视触发气机,使敌人於交手的瞬间误判,是非常可怕的对手。

“……记住了。

”砖屋忽传来凄厉嚎叫,虽是人声,听来却如兽咆,而且是伤重垂死、回光返照的狞兽;刻意加固的屋子,似都被这骇人嘶吼震摇,难想像那人正经受著何等凄绝的苦痛。

选在这荒僻处的用意,此际不言自明。

嚎叫声持续片刻,又彷佛有几个时辰之久,巫峡猿见老人单手负后,黑袍蒙著竹架似的枯瘦身形一动也不动,不禁轻哼一声,蹙眉道:“你若以为有我在场,便能将人往死里整,我得说我不是什麼都救得活。

听他叫的,头颅里要不是被铁叉烂搅一气,便是快蒸熟了……你同高柳蝉一贯都是这般搞法,我怎麼一点儿都不奇怪刀尸屡试屡败,唯一一个拿得出手的,偏又丝毫不受节制?”古木鸢不理会话中的讥讽与不满,静静在惨叫声里站了盏茶工夫,忽地转头,以锐利的眸光打断巫峡猿欲张的口唇。

“只有在这个阶段,妖刀所蕴之物,才能刻入刀尸脑内身中。

咱们等上大半时辰,就为这片刻工夫;他若捱不住,横竖是死,你发得什麼善心?”巫峡猿听屋中惨叫越发尖亢,夹杂著匡匡钝响,想是那人受不住,以脑杓撞击石台,面色丕变。

“他若身亡,你上哪儿再找个能受火元之精的人来?权舆要的是五名生龙活虎、能发挥妖刀十成所蕴的刀尸,你手里就这个勉强算完成一半,这般舍得,何以交代?”“完成一半……算是几个?”老人笑了起来。

“挺过了,好歹便有一个,我觉得挺划算啊。

”“你——”屋里惨叫声又变,以巫峡猿多年的外科经验,这已是足以致死的痛苦反应,霍然转身:“快停下来,古木鸢!”“再等一会儿。

”“……古木鸢!”老人吊足胃口,身形一晃,魅影般掠下陂岗,眨眼即至砖屋门前,双掌在门上垧伙扪币,像作^只^不兄的九宫圆上反覆掀按,门缝里透出的异芒倏然消失,屋内的嚎叫声一断,只余悠悠断断的粗浓喘息,荷荷有声;紧接著,铁门后传来一阵细密的喀喀轻响,彷佛有极精密的机簧齿轮在运转,片刻“答”的一声门锁松脱,门缝微敞,但仍不及一指。

“你说得一点也没错。

因你在场,我特意比平常多等了会儿。

”老人冷肃的声音里带著难以言喻的恶意,更令人痛恨的是他那毫不遮掩的姿态。

“无端端被增加工作上的难度,感觉不太好受罢?下回‘上头’再下这种命令时,别忘了此际的感觉。

”铁门推开,露出一个极其怪异的空间。

屋内不见月块砖脚,上下四方,全用铸造精确、打磨光滑的铁板或石条拼接而起,地面是斜的,穹顶四壁皆是凹凸错落,如天然形成的岩窟,却是以铁石复制重现,连那异样的歪斜与不对称都被忠实保留下来。

人工“岩窟”中无一处未镌花纹,线条之密集繁复,使原本歪斜的空间更加扭曲,一眼望去,屋内像不停扭动似的,如一只活生生的巨兽胃囊,匆匆一瞥便觉目眩,遑论不知从何处透出的、氤氲不明的诡异光源。

巫峡猿深知这炼尸穹窿的厉害,强抑住好奇心,迅速别过头,不敢多瞧门里一眼。

虽是世间妖刀及刀尸之起源i姑射中人呼之曰“源始秘穹”者便是———的赝仿,却几能如秘穹般诞出刀尸,不容小觑。

炮制刀尸的迷魂药物向由巫峡猿负责配制,以他对药理、武学乃至机关术的了解,仍琢磨不透刀尸生成的原理。

在巫峡猿看来,荒谬莫名至此,直与巫亲妖术无异。

权舆将“姑射”交给古木鸢时,也把源始秘穹所在,及培育刀尸的法门一并授予姑射首领,即使身为联繁的桥梁、形同监军的巫峡猿,亦无从知悉。

“无论发生何事,决计不能步入秘穹。

”权舆再三交代。

“其中所蕴之力,任你有再高的武功、再精深的内力修为,也未必能保住神智,终将沦为失魂傀儡。

我不想亲手杀掉你,你莫予他可乘之机。

”是以妖刀虽蕴有大威能,权舆、古木鸢等却不能舍其身而成刀尸,亲掌妖刀之秘,盖因“源始秘穹”将对心智造成无法估计的伤害,非至走投无路,智者断不为也。

古木鸢手按门扇,回头笑道:“他快死了,你不进去瞧”瞧麼?“屋内断续传出兽咆般的呻吟,似为他恶意的揶揄作注脚。

巫峡猿已无初时谈笑风生的闲心,明白屋里的刀尸正徘徊在生死边缘,古木鸢分明想置其於死地,因为有自己在场,“权舆”决计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想拖我下水麼?老匹夫!他定了定神,微微一哼,双手负於身后,又回复一派从容。

“我会如实向权舆报告,刀尸断气之际,人在秘穹之中。

”巫峡猿冷道:“你若不将他移出秘穹,便是你害得刀尸,干我底事?我在那厢等你,可别慢了手脚,后果自负。

”信步走入旁边另一幢稍大的屋室中。

屋里烛照、卧台、沸水针药等无不备便,倾圮的家生上铺了层洁净白布,屋外更洒满整圈石灰,比寻常草堂医庐还要讲究。

要不多时,古木鸢横抱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倚门而入,“啪!”一声摔上白布长台,怡然道:“居然还有气,交给你了。

”颇遗憾似的,透出面具的低哑嗓音带著一抹明显至极的笑意,听得人无比恼火。

巫峡猿戴著空林夜鬼的面具,在三乘论法上大闹一场,几乎酿成巨灾,虽说是权舆的意思、与他个人好恶无关,毕竟是坏了古木鸢之事;这般刻意刁难,往后不知还有多少,端看古木鸢的气量,眼下也只能咬牙隐忍。

激怒忿忿不平的雄狮,本是世间至愚,他不会犯这样的错。

台上的男子尽管肌肉贲起,仍看得出腰窄肩削,四肢修长,只是他全身血液似将沸滚,通体赤红、青筋浮露,肌肤表面渗出血点,不住冒著氤氲白雾。

纵使古木鸢内力深厚,也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抛落卧台,肘臂的衣布上烟缕丝窜,彷佛为烧热的铜斗所炙,空气中隐隐嗅得棉絮焦卷的气味。

男子发泛金红,宛若炙铁,由前额垂落,覆住了大半张面孔,与怪异的赤红肤色、纠劲昂藏的雄躯一衬,犹如画中走出的明王菩萨。

巫峡猿揭开他的额发,检视瞳孔呼吸,却见赤发之下,露出的非是明王愤怒之相,而是焦岸亭崔家的五公子崔滩月。

崔滩月双目紧闭、剑眉深锁,脸现痛苦之色,较旬前更瘦削稜峭的面庞明显立体许多,不复见书生柔弱,更多添几分冷峻煞气,与在越浦时判若两人。

巫峡猿俐落地检査了呼吸心跳,见无大碍,转而将重点放在他脐间。

原木应该足川陷皱起的脐眼,如今已为;片薄而光滑的皮肤所取代,皮下透著一团鸡蛋大小的红炽光芒,将肌肤映成鲜血般的赤色。

崔艳月赤裸的上半身,本就拥有几近完美的肌肉线条,兼具劲力与美感;然而,不见了脱离母体便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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