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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人的任务,就是一一清除那厮身边的阻碍,好教他能径取岳宸风!”◇◇◇场中风沙一动,耿照再度持刀扑上,双目紧闭,刀式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灿烂夺目、雷霆万钧!岳宸风眼耳无用,然而只要刀锋及体,他便能立即反应,耿照所造成的伤害均不足以致命,对撼三两度之间必被击退;若非岳宸风难以追击,恐怕早已分出胜负。

这是一场闭眼瞎子对睁眼瞎子的决斗。

这一轮耿照又多支持了片刻,才被赤乌角刀轰退,落地时脚下一踉跄,几乎站立不稳。

他身负碧火神功,临敌一向以内力悠绵见长,不幸的是:岳宸风的碧火功更加精湛,不管爆发力或持续力都远胜于他;奋力相搏之下,耿照早已难掩疲态,罕有地露出气力不继的狼狈模样。

他不及缓过气来,继续抢攻。

薛百螣与冷北海都看出不对:“岳宸风既不能追击,更应稳扎稳打,调匀气息再出手,岂能贪功躁进?除非……除非岳宸风的“异状”有其时限!”两人对望一眼,心知良机稍纵即逝,一持鞭、一握拳,点足跃出,双双朝岳宸风杀去!谁知一奔入耿、岳周围两丈方圆,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升起大片灰翳,如坠五里雾中,体内气血翻涌,忍不住恶心反胃,真力运行、五官感知……通通失去常序,仿佛乾坤颠倒,脚下却踏不到实地,整个人忽悬虚空,连原本并肩而来的同伴亦消失不见……--原来……他俩就是在这片虚无中决斗!--这……这是哪里,又或发生了什么事?--是阵法、道术,还是迷药,才能造出这样的虚无?两人正自迷惘,忽听耿照大叫:“大……大师父!”周围雾蒙蒙的灰翳摇颤起来,阳光如穿融般扯开整片空间,薛、冷二人回过神,赫见黄沙依旧、长街依旧,头顶上烈日朗朗,哪来的大雾苍茫?尚不及起身,前方岳宸风目光一凝,仿佛终于看清四周景物,赤乌角刀卷风应手,刀芒过处,薛百螣、冷北海的胸口隔空喷出大蓬血箭,余劲未绝,竟将二人掀得曳地滑出,宛若系马拖行!幻阵被破,耿照为救二人,硬撼岳宸风;岳宸风反手一格,劲力不下巨斧抡扫,“当!”两刀交击,洪若毁钟,震得耿照口鼻溢血、虎口迸裂,却连一步也不敢退,任由刀劲贯体而出,背心“泼喇!”裂开几道衣缝,发丝逆扬,毛孔都迸出血来。

便只一招,防御者随手挡架,攻击者反被击成重伤。

耿照膝弯一软,勉力提臂,却觉神术刀如有千斤之重,竟不由心。

岳宸风一脚踏住刀板,狞笑:“你使什么妖法……”语声未落,眼前灰翳又起,天地消失,再度陷入那诡异的迷魂阵中。

他沉着不乱,凭记忆往脚下一劈,见一个朦朦胧胧、形似耿照的影子滚了开去,也不知砍中了没。

与耿照甫一交手,他便陷入这个奇诡无比的怪异空间,眼睛所看、耳朵所听,通通都是灰扑扑的假象;只有刀锋入肉时的痛觉是真实的,无半点虚假。

为此他刻意挨了几刀,试图以痛楚将自己唤醒,只是终归徒劳。

他幼时曾听师父说过,道门中有种观想之术,修炼有成的术者能在脑海中自行想象冰水炭火、令身边之人如冻如灼。

万料不到耿姓小子身边,竟有这样的高人!但道术并非全无破绽,适才薛百螣与冷北海闯入,耿家小子一喊,幻阵顿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幻出迷阵,施术者绝不能毫发无伤。

最好的证明,就是原本灰蒙蒙的视界,已能依稀辨出轮廓;远方一人拄刀颤起,身形、面孔若隐若现,正是方才死里逃生的耿照。

岳宸风本欲挥刀掩杀过去,转念一想:这条长街并无如此宽阔,耿照看来相距甚远,显是术者在距离上动了手脚。

就算他不找耿照,那小子也会自己杀将过来;一动便不如一静,以逸待劳--岳宸风正露微笑,忽听身后一人道:“你的心计,当真是稀世难得。

不过比起心地之卑鄙龌龊,你的心计又不算什么了。

我活到这把岁数,还不曾见过像你这样的东西。

”岳宸风霍然回头,赫见一条瘦削的青衣长影,似是长发曳地,容貌却看不清楚。

远方耿照似又喊了声“大师父”,声音倏地膨胀散逸,消失在灰翳中,仿佛有千里之遥。

岳宸风心知此人必是阵主,暗自戒备,冷笑:“你是耿照的师父?”青衣人摇头。

“我是宝宝锦儿的师父。

现在,你知道自己有多该死了么?”大袖一翻,右手五指忽成尖铲,挺直插入岳宸风腹中,热刀切牛油也似,无比滑顺地一送到底、透背而出,直没至肘间。

岳宸风竟不觉疼痛,眼巴巴看着,满脸错愕。

“你……”“没错,我将整只手都插进你腹中。

”青衣人淡然道:“肚里生生插了只铁爪,该是什么滋味?”岳宸风心思触动,不由得将“铁爪”、“插进腹中”等念头串了起来,忽觉腹间痛得难以忍受,恰恰是被一只锐利的铁爪穿破肚肠、戳得脏腑糜烂的感觉,忍不住惨叫出声,豆大的冷汗沁出额际,几乎晕死过去。

青衣人悠然道:“疼么?我替你斩下头颅,了断性命罢,也少吃些零碎苦头。

”举起右手,大袖顺势滑落,只见腕间接着一柄斩头大刀,仿佛生就如此,哪有指掌的踪影?岳宸风平生从未如此疼痛过,肠子似被绞成一段一段,痛得连声音也发不出。

眼看青衣人袖起刀落,便要将自己的脑袋砍下,脑海之中灵光乍现,恍然大悟:“他说了“插进腹中”之后,我才觉疼痛,这疼……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他刻意说“斩下头颅,了断性命”,是因为如果我不信在这里失却头颅会致死的话,他便杀不了我!”眼前刀光一闪,视线陡沉,原来是头颅坠地,骨碌碌地滚到脚边。

只听青衣人冷道:“你恶贯满盈,如此死法,已算是轻巧了。

”歪倒在灰色地面上的首级突然睁眼,咧嘴大笑:“老儿,你该后悔没一出手便要了我的命!”无头的尸身转身挥刀,“喀喇”一响,似是劈开墙板一类,铺天盖地的灰翳突然消散,仿佛被吸入某处缝隙之中。

灰翳一去,岳宸风发现自己仍站在街心一角,烈日当空、风过沙扬,不远处耿照拄刀在地,争取时间调息恢复;而符赤锦正拖着重伤的薛百螣与冷北海往后退,距离岳宸风一刀将他俩砍飞的当儿,不过是几瞬目间。

适才迷阵中发生之事,除了腹间仍剧痛不止,一切恍如迷梦。

岳宸风忍痛撕开围腹,赫见腹间一片瘀紫,表皮却无丝毫外伤;骤地喉头腥甜上涌,嘴角溢出血来,却非是怪伤复发的征候,而是脏腑受了极为严重的内创,故尔呕红。

(好……好厉害的心识操控之术!)一切都是幻境。

那青衣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侵入他的脑识,原本是混淆感官,以利耿照相斗取胜;等到那耿姓小子支持不住了,躲在背后的施术者终于按捺不住,亲自披挂上阵,想在幻境里让岳宸风误以为“自己被杀”,借以取他性命--在幻境中受的伤,醒来后依旧存在。

因为被骗的是身体而非脑识,无法借由神智清醒解除。

此刻腹部的剧烈痛楚,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实不该想起“肝肠寸断”四字的。

岳宸风深吸了口气,运功压制出血,拄刀回头。

被劈开的土屋墙板中,露出一只青瓦大瓮,瓮上裂开尺余刀痕,自是赤乌角刀所致屋内,一男一女盘坐大瓮两旁,各出一掌按在瓮上,女子一袭紫衫,肌肤白皙,身段玲珑丰满,乌溜溜的如瀑长发覆住大半张面孔;男子却是身材高大,颚裂如虎,周身生满白毛,随风刮出阵阵浓烈兽臭,竟已不似人形。

两人双目紧闭,不敢轻易撤手,忽听“哔剥”一声,瓮裂又下延尺许,漏出大把青丝,发毛末梢由黑转灰,仿佛被抽走生命气息,转眼白脆如炭烬,随风散落一地。

那对护瓮的男女喉头一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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