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晴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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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魏远安出了房间,迎面就碰上过来的张姨。

张姨漫不经心地对他说:“去看看张霖吧,哇哇哭得可惨了。”

魏远安点点头,平静地走过去,像是已经预料到了。

推开张霖的房门,只见他趴着床上,头埋在臂弯里,一抖一抖的。

房间乱七八糟一片,枕头在地上乱扔,床单也皱皱巴巴一半挂在床上一半落在地上,上面还有黄白精斑。

魏远安叫了他一声。

“小鲨。”

张霖转过头来,眼睛红肿不堪,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埋回去。

魏远安看见床头放着的药,应该是刚才张姨进来放下的。

他拿起药,坐到张霖床边,轻轻扯他身上盖的被子,张霖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反手紧紧握住被角。

魏远安叹息一声,道:“让我看看。”

每个走到这一步的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也许是单纯的堕落也许有苦衷,但苦衷却不能变为讨得宽恕的理由。

张霖年龄比当初的自己还要小,魏远安无意去询问他来此的原因,亦或是听他哭诉昨夜种种。他现在的样子是否和自己第一次的时候相似,魏远安想不起来,或者是他在漫长且重复的痛苦中早就逼着自己忘了,没有哪一次特别,才能麻木自己的心。做这一行,过一天算一天,纯粹看碰到的客人什么性癖和心情,好与坏都自己受着。

拉开被子,张霖的臀部红肿,青紫的指痕遍布全身,魏远安挤了点药膏在手上,轻轻分开他的臀瓣,后穴更加惨烈,肿胀且撕裂,张霖应该是忍着痛去洗过澡了,但那里还是渗出丝丝血迹,魏远安在周围涂上膏药。

“后悔吗?”

魏远安问。

张霖微弱的抽泣声停了下来,但没回答。

“那些客人付了钱,享受一次性的服务,当然要物尽其用,尽情发泄,可不是你和男朋友做,还会怜香惜玉。”

“下次要想少受点伤,提前自己扩张准备一下。”

魏远安将药膏放回床头,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魏远安走出会所,昨夜下过一场暴雨,今天的阳光却灿烂刺眼得很,空气中弥漫着水汽,树叶被洗得油绿,重庆的天气很湿润,魏远安一路向北走,五年来这条路他走了无数次,不到一公里的距离。

上千万人的城市太大了,魏远安只生活着这座城市小小的一片区域,几乎不曾走远,这座老城这些年来被建造的焕然一新,美丽而热闹。但总有一些地方,留着古老的痕迹,有裂痕的青石板上布着小片青苔,魏远安要从这条小路一直往上爬,走过绕着山坡的漫长阶梯,走到隐藏在茂盛树木后面的破旧居民楼前,这是他在重庆的家。

只有三层的小居民楼他住在最顶层,灰败起皮的墙面被雨淋过后更显岌岌可危,这里住的多是些年至花甲的老人,常常聚在楼下一起打牌唠嗑消磨时光,魏远安从不和他们说话,每次见到他们都低着头快步走过,生怕被注意到、被叫住,不是他们不好相处或者为难他,而是老人的眼睛都太过通透,魏远安害怕多说一句话就会被察觉自己身上的污浊,哪怕或许根本没有人注意他或者是他这样晚出早归作息早就说明了一切。

他刚来的时候有几个老人特别热情,看见他就叫住他嘘寒问暖,说着地道的重庆话,问他多大,来自哪里,问他做什么工作,有没有上学。那个时候魏远安只会尴尬的笑着点头找理由赶紧离开,像只受惊的仓鼠只会缩着身子往暗处躲,后来看到人都要低着头躲开,时间久了别人也就不搭理他了。

魏远安奔上最后一层阶梯,气喘吁吁地拿出钥匙开门,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却依然不能习惯别人的眼神,每次回家都偷偷摸摸像是做贼一样。

打开门,房子里空无一人,他有一个同租的舍友,去年搬来的,这五年间舍友换过很多个,只有他自己一直在这个小屋里没挪过地。

舍友不在,他的作息也很奇怪,魏远安不常回来,好像他舍友也是,魏远安回来的时候甚少碰到对方,合租一年了,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两个人合租,魏远安打开房门把自己锁在里面。

他害怕见人。

是的,他害怕,他是在这个繁华城市里的小蝼蚁,却依然有自己的思想,他没有自尊又有自尊。

窗外有一棵很大的树,夺走了能照进房子的大半阳光。

魏远安摊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起身从背着的包里拿出一叠钱来,又站起身打开柜子,从柜子角落掏出一个小包,也从里面拿出一沓钱。

移动支付刚刚普及,但是他们这行终究不干不净,很多有名有权的顾客都还是用纸币,害怕移动支付留下记录。

他把两沓钱都数了数,捻着那些偏硬的纸张,然后一张张拿起来逆着光看真假。

他在一张钱上发现了一串数字,这种情况挺常见的,这些钱从无数人手中流转过,总有人会在上面写些东西,写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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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码的,写名字的,写地址的都有。

写了字的钱存不进自动取款机,他本来不在意,打算放一边自己花掉,却突然想起来这张钱在那一摞钱的最上面,是早上吴周桐放下的。

魏远安将那张钱紧紧攥在手里,这张钱有什么不同呢,也许就是别人急忙间手边没纸拿来记电话号码的,恰好传到了吴周桐那里,又到了自己这里,但魏远安没法抑制住自作多情的念头,没法不去想也许这是吴周桐写的呢?

他拿出手机,将这行号码输进去,拨号界面自动显示出“重庆”字样,魏远安心跳有些加快。

他当然不敢打出去,将号码保存好,他迅速分好钱,放进背包里重新出了门

走到附近的银行存进去,一部分转给妹妹,一部分转给讨债的。

魏远安顺路打包了一碗小面,回到出租屋里吃完,给老板说了少点辣,依然还是很辣,他吸溜着气躺倒在床上睡觉。

一觉醒来就下午了,这样日夜颠倒的作息也没有那么让人不适。魏远安穿好衣服回去会所。

张姨会给他们提供住所,虽然大多数夜晚他们是在客人床上度过,魏远安还是在外面自己租了房子,他总是害怕家人会突然来找他,虽然瘫痪的母亲和上高中的妹妹大概率不可能穿越南北来到这么远的重庆。但人总会有无谓的担心,他太害怕被发现了,战战兢兢做好一切准备。

魏远安回去的时候张霖已经能从床上下来了,终究是来卖的,娇气不得。

他今天应该可以不用接客,小年轻恢复的还挺快,早上还半死不活的哭,现在又满脸笑容了,遇到魏远安的时候漏出一口大白牙跟他打招呼。

今天是周六,一般来说人会比周内多,魏远安进了房间便开始准备,洗完澡在浴室里给自己扩张,他有些心不在焉,与吴周桐的重逢敲开他封闭麻木的心,对自己所做的事再次产生抗拒。

吴周桐收拾好自己,出去前厅,今天的工作开始。

时间还算早,客人不是很多,等到午夜时分这里才最热闹,魏远安拿起吧台上的酒给客人送去,迎面碰上秦老板,魏远安看了他一眼,低头打算悄悄躲开。

秦老板是这里的常客,会所的鸭子他几乎全睡过,但他有一些很折磨人的喜好,几乎每个人都对他能躲就躲。

但魏远安还是被他看见了,秦老板春风满面,走过去毫不避讳地搂住魏远安,秦老板最常点他,但今天他用肥大的手捏了捏魏远安的脸,一脸喜色道:“你们新来的小男生很不错啊,今天先放过你。”

说罢便朝后面走去,推开一间房门,上面冠冕堂皇地写着员工休息室。没多久张霖就被秦老板搂着出了门,朝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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