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激动吗?!
“我洗澡不喜欢被人看,”半晌,傅辞洲诹出了个理由来,“关门。”
“弄我一头的水。”祝余像个没事人一样,把毛巾扔给傅辞洲。
傅辞洲单手接过毛巾,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毛巾刚才还围在自己腰上,然后下一秒就去了祝余头上。
“……”
要不要跟他说一下。
不然傅辞洲对着祝余脑袋,明天早上都吃不下去早饭。
然而这个问题似乎不用傅辞洲担心,因为下一秒祝余拉过自己的衣服下摆,直接就把毛衣给掀了。
傅辞洲:“?”
“我这次不用再换内裤了吧?”祝余脱完衣服就开始解裤绳,“让个地儿,咱俩一起洗。”
祝余踩着半条裤腿被傅辞洲踹出浴室的时候,整个人还懵着。
他揉揉自己的半块屁股,对刚才傅大少爷丝毫不讲情面飞起一脚就往他身上怼的行为表示不解。
“卧槽,我又不让你捡肥皂,你干嘛啊!”
傅辞洲头皮一炸,恨不得抄起花洒开了一百度的热水往祝余身上呲。
“你有病吧?我同意你进来了吗?这儿这么小的地方,我站你头上洗吗?客厅里还有个卫生间,你至于跟我挤一个吗?你脑子不好啊?你神经病!”
傅辞洲泼妇骂街似的愤怒隔着两扇玻璃门,清晰的传达给了祝余。
而祝余完全误解了傅辞洲的愤怒,以为对方只是纯粹的害羞。
“不洗就不洗嘛,你踹我干嘛!”
“你再进来试试?”傅辞洲就差拿着个金箍棒给自己圈块地了,“我还揍你呢!”
“你再说一句?”祝余单脚蹦跶着穿上裤子,“你再说我真进去你信不信?!”
像是真怕祝余再进去,浴室里的傅辞洲消了音。
“毛病还挺多。”祝余扒拉了一下自己额前半湿着的发,又跑去书柜前面看飞机模型。
这个飞机模型他还记得,是小时候一部非常火的动画片里面的战斗机。
那时候他每天晚上六点就在心里祈祷尉霞出门,如果心想事成,祝钦就会偷偷打开电视机给他放动画片看。
他特别想要这个飞机,可是压根不敢说出口。
商店橱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飞机模型,小时候的祝余连看一眼都害怕被尉霞发现不对。
“你在看什么?”
“你想要吗?”
“你喜欢变身机甲才对。”
祝余时不时会拥有一个过时了的手持变身器,但是飞机模型是却从来没有过的。
因此当他知道傅辞洲考第一名就会拥有飞机时,牟足了劲就是要压对方一头。
现在是羡慕,小时候却是嫉妒。
祝余那一点点阴暗面,几乎全放在了傅辞洲的身上。
羡慕,羡慕,嫉妒。
他也好想要一个飞机模型。
傅辞洲洗完澡把自己穿得严严实实,这才从浴室里走出来。
祝余正蹲在书柜前,两只手捧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辞洲走过去,抬起脚尖踢踢他的屁股:“看什么呢?”
祝余仰着脸看他身后的人:“看飞机模型。”
傅辞洲挠着头发的手一顿。
祝余的厚毛衣刚才脱了,现在上半身也就穿了件长袖。
这个上仰的动作拉长颈线,不仅能看到少年锋利的下颚折线,还能看到半截舒展的锁骨。
发丝软软的趴着,跟条小狗似的蹲在这儿,屁股再放低点就要坐在他脚背上了。
傅辞洲捋了好几下嘴,防止自己说话再结巴:“有什么好看的,好早买的了。”
“三年级买的吧?”祝余撑了把膝盖,站起来。
“应该是,”傅辞洲想了想,“你记这么清楚?”
祝余搭了一把傅辞洲的肩膀,略微惆怅地拍了拍:“我当年特别想要,唉,也没有。”
“噢,”傅辞洲突然想起来祝余和自己开玩笑似的说过这事儿,“所以你就使劲考第一,让我也没有?”
祝余眸子一弯:“你不还是有了嘛!”
“少嬉皮笑脸,”傅辞洲错开祝余的视线,在床铺和衣柜上荡了个来回,最后抬手往祝余的头上一压,“洗澡去。”
祝余老实拎着衣服去洗澡,傅辞洲躺在床上才想起来祝余那个脑袋自己不能碰。
那是被毛巾兜过的脑袋。
虽然知道也没什么,但是心里总有个障碍迈不过去。
傅辞洲看着自己的右手,起身准备去卫生间洗个手。
淋浴房里水声沙沙,祝余正在洗澡。
暖黄明亮的浴霸开着,与淋浴房外偏蓝白色的灯光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而这种反差的结果就是祝余的身体轮廓就跟皮影戏似的,印在了傅辞洲的眼底。
宽肩窄腰长腿,换个角度又是一种新的不同。
傅辞洲一个破手洗了有一分钟,等到毛玻璃那边花洒关闭,这才想起把水龙头也给关了。
“又不冷,还开什么浴霸。”
他小声嘀咕一句,摘了挂在镜子边的方巾擦了擦手准备离开。
只是不小心勾到了挂钩,擦手巾没挂回去,掉在了地上。
傅辞洲弯腰去捡,下一秒淋浴房的玻璃门从里面被打开。
“我去,好闷。”祝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