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府某个单独庭院的小书房。
楼嘉钰正坐在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红木椅上,指间转着半盏凉透的清茶,缓缓道:“嘉钰实在不知,大公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坐在书桌后面的仇安杰,却完全没了人前那种温和贵公子的气质,阴沉不定的目光紧紧锁住楼嘉钰的脸,生怕错过那张俊逸面容上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见楼嘉钰仍是气定神闲地跟自己闲聊,仇安杰语气中忍不住带出几分不耐烦:“大家都是聪明人,楼公子何必再绕弯子,我手中已握有你与冰绝宗密切来往的证据,楼公子不会以为,你不承认,我就拿你没辙了吧?”
楼嘉钰淡淡一笑:“冰绝宗?那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宗派,虽说这几年宗内弟子已不怎么在江湖上出现了,可是起势力依旧不可小觑。”
“仇大公子还真是抬举我楼某,我若与冰绝宗有交情,仇大公子恐怕就不会像此刻这般与我说话了。”
哼,想套他的话,仇安杰还嫩了点!
若当真握有他与冰绝宗有关的铁证,恐怕此刻坐在这里跟他喝茶的人,就不是仇安杰,而是他爹,总督仇英武了。
就凭仇安杰,还真不配跟他讨论这些事。
见楼嘉钰拿他的话全当耳旁风吹过了事,仇安杰面上有点挂不住了。
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仇安杰怒道:“楼嘉钰,你别以为背靠着冰绝宗就有恃无恐,我告诉你,像冰绝宗这种江湖杂派,朝廷但凡有闲暇,首要清剿的就是这些闲杂门派。”
“你若识相,劝说冰绝宗投靠了我仇家,凭我父手中兵权可保宗内弟子无性命之忧。若不然,只要我父亲动动小指,灭你一个宗派不过举手之劳,你可别犯糊涂!”
楼嘉钰唇角始终勾着似有若无的淡笑,微眯凤目看着仇安杰:“既然仇总督手握重兵,想必也不会将大公子口中的这种江湖杂派放在眼里。若仇总督得闲,尽可带兵去围剿便是。”
“我楼嘉钰不过一介靠买药安身的普通百姓,这些杀伐大事与我实在不相干,若大公子没别的事,我就回去喝酒了。”
楼嘉钰说话时已站起身打算离开,却见仇安杰突然抬手“哐啷!”一声,将杯盏猛掷在地上,声音阴狠:“我既将这些事说与你知道,想这么轻易就离开,怕是没这么容易!”
楼嘉钰淡笑:“怎么?莫非仇大公子还想留我吃晚饭?”
仇安杰冷笑:“吃个晚饭不算什么,我是想长长久久将楼公子留下!”说完,厉声喝道:“来人!”
仇安杰话音刚落,书房的门猛地被人推开,楼嘉钰下意识将手摸向左袖,却见闯进来的人竟是仇安浩。
猛地撞开书房门,仇安浩一脸紧张,先看向旁边站着的楼嘉钰。
见楼嘉钰安然无恙,仇安浩紧绷的表情才缓和下来。
像是屋里根本没仇安杰这个人似得,仇安浩径自走到楼嘉钰身前。
手臂往对方肩膀上一搭,仇安浩爽朗笑道:“我还等你拼酒呢,你却跑来这里躲着,是输不起么?何时变得这般小气,走,咱们……”说话就要带着楼嘉钰往外走。
仇安杰怒斥:“安浩,我此刻与楼公子说正经事,你来搅合什么,立刻给我出去!”
仇安浩却丝毫不畏惧亲大哥的满脸怒容,回头嬉笑道:“大哥莫不是忘了,此刻咱家可摆酒席呢,我招呼客人喝酒不算正经事,那大哥口中的正经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