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由心生,这样优秀的儿子,实在不像会做出那等不堪之事的浪荡子啊!
轻叹一声,楼世奇对楼嘉钰轻轻摆了摆手:“罢了,你去吧。”
楼夫人见楼世奇神情已缓,笑道:“今日府中人多,就这么巴巴地把孩子叫过来又打发回去,难免惹人背后议论,原本事情还没弄清楚,若叫外人知晓了,于嘉钰名声有损。”
“老爷也过来久了,不如老爷先过去,让嘉钰随我去取些给女眷们预备的小礼物,再与我一道过去,面上就好看多了。”
楼世奇听楼夫人说得有理,便起身先往前面宴席去了。
楼夫人同楼嘉钰一路,往楼夫人居住的后宅庭院走。
进了楼夫人内室外套的小抱厦,楼夫人吩咐采儿去门外守着,往临窗的榻上坐下。
抬眼睨着楼嘉钰笑道:“这回信了吧?我往日跟你怎么说来着?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这还没得志,就想张嘴咬你了。”
楼嘉钰在母亲身边坐下,揉了揉鼻子道:“今天的事孩儿也没想到,锦琪以往对孩儿一直恭敬礼让,却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背后使绊子的小人!”
楼夫人冷嗤:“哼!你没想到,我可早一年前就想到了!”
楼嘉钰惊讶地抬眼看向母亲。
楼夫人轻叹道:“你跟你父亲一样,重亲重义,轻易不愿猜忌人。可别人却不一定都拿一颗真心待你。”
“一年前,你父亲在尾牙宴上宣称,把所有东邯州的商铺都交到你手上的时候,我就料到这一年里,你叔父那边必要生事。”
“这里头的缘故再简单不过,你头一年插手铺面的事,必定要彻查旧账,他们往日行迹必要败露,你又是个眼里轻易揉不得沙子的个性,得罪你叔父和锦旗是迟早的事。”
经由楼夫人这么一提,楼嘉钰忽然霍然明朗,却仍疑惑道:“那些旧日烂账我已禀明了父亲,虽然裁了他们在铺子里拿暗扣的旧例,父亲却将那些叔父私下抽取的利钱全都过了明路。叔父和锦旗如今可以正大光明的拿银子,岂不比往日偷偷摸摸的强?”
楼夫人笑叹:“这就叫人心不足。过了明路的银子都是有数的,哪有暗扣拿的爽?你打量你父亲往日不知道这么些事么?”
“哼!若你父亲真连这么点小把戏都瞧不出来,这么大的生意早就黄摊子了,还能维持到今日?不过是你父亲不愿伤了与你叔父家的和气。”
“可这二年,眼看着锦旗渐渐长大了,那父子俩的胃口也是越来越大。底下的大掌柜们都快兜不住了,又不敢说他父子,你爹也是被逼的没法,才让你去亲自坐镇料理。”
楼嘉钰轻轻点了下头,感慨道:“父亲夹在这些事里头,的确挺难的。”
不过楼嘉钰转而笑道:“不过母亲放心,我楼家要成百年基业,我一定会把这些事情处理好的,往后我尽量自己做,不让父亲太过为难!”
楼夫人微笑颔首,却忍不住叮咛:“经历今日一事,你日后对锦旗也必定多了些堤防。只是为娘要提醒你一句,你父亲平生最重亲情,最厌兄弟萧墙,你切不可轻易伤锦旗,否则即便你再有理,你父亲也必要发怒。
嘉钰你记住,你爹攒下这么大个家业,背后不知多少人盼着看你父子离心,好乘虚而入,甚至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