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叶父有可能并非暴病而亡,而是死于非命,叶翕音猛地将桌上的布条死死攥在手里。
在原主遗留的印象里,叶父为人谦逊温和,虽然是开银楼做首饰的生意人,可气质中却仍带着几分祖上传承的斯文气质,居家的时候,更像个读书人。
想起这些旧日人事,叶翕音中觉得有些遗憾,如果叶父去读书参加科举,说不定比做生意更有前途呢。
叶翕音有点想不通,居然会有人家不愿会读书的儿子去参加科举。学而优则仕,当官不光有稳定的收入,还可以光耀门楣,简直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再说叶家又不是读不起书的人家,真搞不懂祖父到底是哪根筋没搭对,才立下不许后辈子孙读书的破规矩。
收回飘远的思绪,叶翕音目光又落在眼前的布条上。
像叶父这样待人温和谦逊的人,绝对不会主动去招惹是非,怎么会招惹来杀身之祸呢?
如果叶父真的如她所猜测是被人所害,那么这件事就没表面上这么简单了。
当年那个杀害叶父的人,是否达到了他的目的?如果那个凶手的目的尚未达成,那么他会不会再回来找叶家的麻烦?
想起叶母很有可能也会遭遇不测,叶翕音的心骤然一缩。
不!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叶母!
目光再一次落回手中皱巴巴的布条上,叶翕音的眼神中原本的慌乱和迷茫已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坚毅。
她不知道这件事便罢了,既然被她给撞上了,她觉不会不管不问。
兴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也或许是已经死去的叶父,留给妻女的警示,就算最终虚惊一场,也比被蒙在鼓里强。
万一哪天事情突然又降临在她家人的头上,也许后果会比现在更加严重,猝不及防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
心里默默地拿定了主意,叶翕音担心被两个丫头看见,悄悄将布条装进了出行时随身带着的绣袋中。
次日清晨,叶翕音与平日一样,吃过早饭后就早早出门去了。
出门时仍旧只带着红竺一个丫头,坐进车子里,叶翕音并未像以往那样清晨出门头一件事便是直奔大集的摊子,而是吩咐韩大庆将车轿赶往绸缎庄。
叶翕音虽然说话温婉平和,内里其实是个行事雷厉风行的性子,想做什么事便马上着手去办。
一想起叶父死的不明不白,叶翕音就感觉心口堵得慌。
当初很多细节叶翕音已经记不清楚了,突然跑去重提叶父的事情,她又怕惹叶母起疑。
在事情尚未弄清楚之前,她暂时不想让叶母知道,省的让老人家跟着操心。
叶翕音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先从绸缎庄下手。
韩大庆照着叶翕音的吩咐,将马车停在一间绸缎庄门前。
叶翕音由车上下来,看了眼绸缎庄的招牌,对红竺笑道:“我刚才突然想,这条街上有家卖年糕的味道很不错,铺面就离此不远。你去帮我买些来。”
红竺也没多想,应了一声,揣着小荷包就照叶翕音说的方向去了。
看着红竺走远的背影,叶翕音跨步走进了绸缎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