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秋见叶母也不寒暄直奔主题,便晓得叶家这是诚心卖房的。
面上微微一笑,冷清秋并没急着回叶母的问话,心中暗道:看来外头传闻的那件事,果然是真的。
正欲开口,却听见门口有脚步声传进来。冷清秋转脸看去,见正是叶翕音,手里捧着个茶盘,托着个素瓷汤碗走进来。
看见叶翕音,冷清秋眼神一亮,颇有深意地笑道:“叶姑娘,不知今日小院中的桐阴可好?”
叶翕音听闻这句,当即就明白冷清秋这是看过自己留的那封信里。
白皙的俏脸微微泛红,叶翕音含笑轻声说了句:“桐阴依旧浓。”说完,从容地放下汤碗,转身出去了。
叶母先见叶翕音莫名显露娇羞之态,又见这位冷老爷的眼神自叶翕音进门起,就一直黏在她身上不放,忍不住紧拧双眉。
“冷老爷可当真是来买房的?”叶母的言辞中略显出几分紧张
“不是卖房,是提亲!”
“提亲”二字刚一出口,叶母的面色瞬间惨白。
冷清秋见状略微微一惊,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抬手拍了下脑门儿,笑道:“唉,叶夫人莫惊,都怪我没把话说清楚。我此番登门,是特地为我家少爷来向贵府提亲的。”
叶母听闻此言,险些惊飞的半条命才稍稍缓和些,勉强挤出笑意:“不知你家少爷是……”
“看我,一时都急糊涂了。我先给夫人介绍一下,我姓冷,名清秋,是景府的管家。我家少爷眼下刚满十八,前几日才过的生辰,名唤景辰,是景府眼下的当家主人……”
叶母皱眉听着冷清秋将景府的事情说完,沉吟片刻,缓缓道:“能聘得起你这样体面的管家,景家定是富贵显赫之族。我们阿音外貌虽过得去,可毕竟我叶家是小门小户,门不当,户不对,又怎能入景家少爷的眼?”
冷清秋面上带着笑,耐心听叶母说完,点头道:“叶夫人顾虑的是,我突兀地提起求亲一事,搁谁都得这么想。”
“不过夫人请放心,我家少爷品貌端正,身体康健,人是绝没问题的,之所以没去求娶大户人家的闺女,唉,这事也是一言难尽!”
冷清秋说至此,重叹了一声:“夫人看我这把年纪,给个十几岁的小娃当管家,便知必是受人所托。景府老爷夫人前两年因病相继故去,只丢下景辰少爷这么一颗独苗。”
“景老爷生前是个儒商,虽有万惯家财,却并不以此为荣。临终前对我千万叮咛,将来给景辰少爷择亲,首要选端庄贤德,切不可看重家世财富。”
说至此,冷清秋不禁又是一声叹息:“景家祖籍本在京城邺宁,因家里有买卖,才来到这东邯州地界。”
“景辰少爷因喜欢此地山川秀美,便打算在此长久定居。可眼看少爷到了该娶妻成家的年纪,我们又人生地不熟,便一直未寻得合适的姑娘。”
“前日我在街上偶遇叶姑娘,深觉叶姑娘谈吐柔雅,秀外慧中,便想登门为我家少爷求娶婚配。”
叶母认真听着冷清秋这番话,缓缓地点了下头,却仍紧皱这眉头,迟疑道:“听冷管家这话,景府倒是一番诚意,只是这定亲一事,毕竟是干系女儿一生的大事,需容我好好想想。”
冷清秋立刻道:“这是自然!”
叶母略一踌躇,继续道:“另外还有一件,即便两个孩子的年纪相当,却还没合过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