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宝宝不满:“坏人,问完就扔,说好的室友情呢?”
……咱们寝室里还有这种东西?
擎风认真想了半天,最后特别诚恳地说:“谢谢。”
而后也不管周逸怎么尖叫怎么跳脚,顾自穿好衣服,拿上背包,出门到体育馆找老师去了。
周末一夜只算小插曲,不会妨碍到日后的生活。
但要说一点儿影响都没有,也是不切实际的。至少从那天之后,原本睡得好好的叶伦,突然开始变得别扭起来。
挺宽敞的一张床,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往里头缩,就差贴到墙上去,像是生怕挤着“床伴”似的。
刚开始擎风还没发现,一来二去时间长了,也觉着不对劲儿。他不是能言善辩的人,没有那个能耐跟对方摆事实、讲道理,索性就简单粗暴一点——
胳膊一伸,手掌按在叶伦后腰,一个用力,往自己身前拉过来。
叶小少爷正闭着眼睛假寐,这一下猝不及防,差点儿叫出声来。还好最后关头忍住了,仰脸用疑问的眼神瞧擎风。
入寝时间,319里已经熄灯,今晚光线不好,离得这样近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擎风没低头,所以没注意到叶伦的凝视,调整一下姿势,像是打算搂着人睡了。怀里的叶伦有些不自在,扭来扭去想要挣脱,就觉着腰上的胳膊愈发用力,箍住自己不让动。
“喂。”叶伦没辙了,小声说,“手放开。”
擎风八风不动,认真酝酿睡意:“睡觉。”
叶伦在黑暗里默默翻个白眼,真切体会了一把什么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便伸手掐他胳膊:“你这样我没法儿睡。”
闹腾半天,擎风总算有反应了,凑近一点,拿下巴碰着叶伦发顶:“挂在墙上睡很舒服吗?”
“……”叶伦哑口无言。知道自己的反常表现都被对方看在眼里,顿时有些泄气,“你发现啦。”
擎风低笑,声音像是从胸腔发出来,引起一阵颤动,震得叶伦也觉得心慌慌。擎风是一个情绪很少外露的人,给大家的印象就是内敛、沉稳又大气。
他也会笑,但不会轻易展露孩子气或者腹黑的一面,所以这时候听起来就觉得格外新鲜。
“我就睡在你旁边,”擎风用带着笑意的语调说,“想不发现也难。”
叶伦有些悻悻然,声音闷闷的:“哦。”
“睡吧,别想太多。”
说完这句,擎风在自己的黄豆枕头上蹭了蹭,找个舒服的位置,收回手臂,闭上眼睛。
叶伦又仰起脸来盯着他的轮廓瞧了一阵,没再往后缩,贴着炙热有力的身体,慢慢的,也睡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进入秋末。
一场秋雨一场凉,气温像是在一夜间就降去大半。看新闻上说,北方很多地区都开始降雪,极北地带的居民已经换上了羽绒服。
本市地处沿海,纬度偏低,冬天来得要晚一些。但短袖和大裤衩是不敢再穿了,男孩儿们纷纷换上长袖衬衫。叶伦作为从小在时尚圈耳濡目染的小王子,那一箱子的衣服,一套比一套更有范儿。
经过两个月的酝酿,他的粉丝团已经颇具规模。其中不少人在知道擎风每天晚上都“抱着”叶伦睡之后,心态不免酸溜溜的,用一个词总结:羡慕嫉妒恨。
而擎风对此毫无察觉——校体队马上要开赛,他忙着训练都还嫌精力不够,哪儿有闲心管那些有的没的。
又到周末。
叶妈妈的摄影工作室生意红火,好似每天都很忙碌,叶伦就算没什么任务,也会跑去凑热闹。经过十几年的耳濡目染,他已经很习惯这种社会化的场合。
公司里人来人往,都是年轻漂亮的哥哥姐姐,闲聊时总会问起:“小叶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呀?”
在他们看来,自身条件本就优越的叶小少爷,还有母亲铺路帮衬,入行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大红大紫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每次提到这个话题,叶伦却总是装傻:“火箭助推器也很有意思的,得空我给你们科普科普。”
次数多了,叶妈妈也渐渐明白,娱乐圈并不是叶伦的兴趣所在。中国自古以来最推崇的都是子承父业,看来小叶也要走他老爹那条“燃烧自己,为国奉献”的路了。
——也不是什么坏事。
叶妈妈乐呵呵地想,叶家如果出个工程师,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也不一定非要抛头露面。儿子这样优秀,比起靠脸吃饭,完全可以靠才华。
周六,忙活了一个星期,叶伦在家踏踏实实地睡了一波懒觉,到老妈工作室时已经是饭点。
他饥肠辘辘地坐在一边,眼巴巴等着开饭,饥渴的眼神不断往场务大叔身上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