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天忙不迭地摇头。
望着瘦骨嶙峋的小妹,大哥一向麻木的心突然被触动了一下。
爹虽然打骂他,但也会和他说一些事。比如小妹十四岁了,城东有个开布庄的掌柜,想纳她做个小妾。
他本来不太乐意,可看这家,呆在哪儿不比在这儿活得好?
他木讷地伸手,从衣襟里小心地掏出十文钱,放到小妹手里。
江天天惊呆了:“哥,你藏钱了?”
大哥闷闷道:“今天有大集,出去逛逛吧。爹说年后要把你卖到城东马掌柜家做妾。”
他看了震惊到失去表情的小妹一眼,心中闪过酸痛。
“去买点吃的。要是不想嫁,就逃走吧。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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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天浑浑噩噩地出了门,来到春阳县的主街上。
她虽然住在县里,但世界好像只有自己家那么大,一年就出一两次门,每次出来都是陌生的。
如果她也不在了,娘怎么办呢?家里家务谁做?爹会不会打娘和大哥更多?
可就算自己被卖掉,也依然回不到过去。
她抿抿嘴,延迟的难过如同盐粒洒在伤口上,发麻发苦。
鼻腔和脑袋还隐隐作痛,手里紧攥的铜钱发热烫手,她随着人流看过一个又一个卖力吆喝的摊子,看过一张又一张或喜悦或悲伤的脸,却不知道该在哪里停留。
过了午时,摊子陆陆续续收起,许多人回了家。
江天天走到一个巷子口,却见人流如织,进进出出,人们脸上带笑,嘴里讨论着什么。
隐隐还能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
她按了按空荡荡的胃,忐忑地顺着人流进去,没走多远便看见一条长长的队伍,起码二三十人在排队。
她懵懵的站到队尾,却完全听不懂周围人说的话,感觉更懵了。
“你们要什么样子的?我要那个小梅花!“
“我喜欢那个有藕节的荷花样子,藕节胖胖的,多可爱呀。”
“还是小舟好,我家当家名字里就有个舟字。”
几个妇人开心地说着似乎跟绣帕图样有关的话题,另一边几个壮汉则完全不同。
“那个煎饼好吃,王大说,除了蛋,还有肉末呢!那么大一个!”
“荞麦稞拿油煎的,我觉着比福气包子铺那煎饺还好吃呢,个儿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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