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7节</h1>
“姐姐这话我倒不明。”林央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后,敛了眉目神色,再次对珂玥淡笑,“何事需要遣了宫人呢?”
珂玥没有立即回答她,将目光从林央身上挪到了桌上的枣糕,伸手拿了一块,面上流露出无聊之色。
若说林央对赵容祁无情,那她的恭敬珂玥倒还自在些,可在宁王府,她亲耳听见林央与赵容祁说的话。
珂玥惊讶于林央的忍耐力,却也对她假意的笑甚是无感。
她本以为撤下宫人,林央会与她争些什么,自己便好与她直接阐明,省得日后她还来眼前晃。可到底是低看林央了。
赵容祁曾对她说将心思敞露于人非好事,她也因此事被念常青责骂过许多次。可她不喜欢林央,她知道林央亦不喜欢她,两厢明白的事,何必再明里笑脸相迎?
然林央此时不愿与她撕破脸,珂玥也不会傻得再与她明说什么。
珂玥咬了口枣糕才缓缓抬头微微笑道:“我原是以为央儿妹妹有什么体己话要与我说,才退了宫人,现在看来妹妹是没这个想法的。”既然林央敢叫她姐姐,她亦敢回她妹妹。
珂玥这一冷一笑的看得林央莫名其妙,珂玥等林央开口,林央又何尝不是在等珂玥发火斥骂她,然后由人传到赵容祁耳边,自己不争不蛮横的模样不是更惹人疼嘛?
“妹妹还以为是姐姐不喜欢我呢。”林央垂了眼,露出伤神之色。既是珂玥不主动,那她便激上一激。
珂玥看着她的模样,眼皮抽了抽,心道,可不就是不喜欢嘛!然而她还得配合着林央,故作讶异道:“央儿妹妹怎么会这样想呢?”
二人皆不明对方意图,但却不得不假笑配合,珂玥累得想对林央翻白眼,林央心中亦是对珂玥厌恶十分。
“是妹妹误会了,姐姐不讨厌妹妹便好。”林央欣然一笑,抬头看着珂玥,“我与殿下有幸自小相识,如今能和姐姐一同服侍殿下,是央儿的幸事。”
珂玥正好吃最后一口枣糕,却被林央这话吓得噎住,没忍住咳得动静不小,引得芸茹等人连忙进殿。
珂玥接过小湫递上的茶,喝了一口后悄然抬眼瞟向林央,珂玥本以为自己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的本事还算自如,但林央这一句话就唬住她了。
论是打死她,她也不可能笑着说出这句话!
芸茹等人入殿前本是犹豫的,但看到珂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林侧妃却一脸从容的坐着,小湫以为是林央说了何话将珂玥刺激着了,便连忙入殿递茶,芸茹与齐姑姑未拦住,也和她入了殿。
小湫见珂玥气顺些后,看见桌旁珂玥吃了块的枣糕,颇为忧心道:“娘娘,殿下今早特意吩咐了,你胃不好,近日不可再吃甜腻辛辣的。”说完,便要将枣糕撤了,端起时还留意着林央的反应。
小湫这话倒像是说给某人听的,这等小伎俩,林央自然明白,但听到时还是不禁神色微怔。
珂玥听了先是凝眉,但留意到林央,便明白小湫这是说给林央听的,才由着她将枣糕端走。
林央还欲说什么,珂玥却与她笑不下去了,起身先开口道:“时辰不早了,妹妹该与我去给母后请安了。”
说罢珂玥便先行出殿,林央有些甘心,但却也不好误了见皇后的时辰,便随着珂玥身后去昭宁宫。
另方下朝路上。
今日例会早朝一散,众官员见到赵容祁便蜂拥上要对他道喜,然他虽笑却不言语,眼神亦称不上喜色。
众人感到气氛不对,纷纷转向林鹤方,与他恭维着。
赵容祁站在周太傅身旁看了会儿,丝毫没有打算上前的意思,周太傅看了他一眼,甚是无奈摇摇头,二人走几步,离众人远些后,他才悄声道:“殿下,万事需权衡不可一意孤行。”
赵容祁看向周太傅,目光虽恭敬些,却不想认同此话,“太傅大人,抑制恃宠而骄之臣也是一种权衡之术。”
赵容祁不喜林鹤方已不是一时,珂玥未入燕时周太傅屡次想拉拢林鹤方,然二人意见相左,赵容祁觉得林鹤方已然有傲气,若是借他之力巩固位子,怕对日后来说是一大隐患。
更何况,如今赵容祁想加快处理林家的动作。
但赵容祁想扶植新将才架空林家势力却得下一方心力,人才难培且林家又有可能会为赵容卿所用,这便是周太傅想拉拢林家的原因。
赵容祁这话并非没有道理,堵得周太傅不知说什么好,若是硬要与他辩上一辩怕又得和往日般争上许久,反倒耽误了时辰。
“听蓝大人说,五殿下最近安分的很?”周太傅站住脚,令飞跟在身后远远留意着四下。
赵容祁点了点头,皱眉亦是苦恼,若是往日的赵容卿,宫中住了周国晋平王,赵容卿应按耐不住有所行动。可他既不与晋平王套近乎,亦不与赵容祁有所动作,安静的甚是反常。
“此前传闻,陛下在江贵妃宫中狠批了五殿下,会不会是因此而……”周太傅话没说完,赵容祁抿嘴,显然不同意此番话,周太傅说着说着,亦觉得不大可能。
若是一个人野心能被骂断,那世上很多事便简单许多了。
“父皇会在江贵妃面前批五弟,才是最大的反常。”赵容祁冷哼一声,周太傅听了没有说话,但却默认赞同此话。
燕帝格外宠爱江贵妃,江贵妃身子不好,赵容卿再令他心寒,他也不可能在江贵妃面前责骂赵容卿。
周太傅见赵容祁神情越发深沉,开口道:“既是有此反常,那便不可忽视,还得多派些探子,晋平王处也应当注意二人动向。”晋平王虽过几月要走,但赵容卿若是与周国相联手,那日后的事便会万分棘手。
赵容祁收起眼底神色,对着周太傅点点头,而后送周太傅前往处事殿,自己回了前宫处理事务。
还未到前宫蓝隽便追了上来,看着孤身一人的令飞,凝眉疑惑道:“今日怎不见令心姑娘?”他扇骨敲向手心,问着令飞。
令飞愣了愣,看向面无异色的赵容祁,回答道:“今日吾妹身子不适,劳蓝大人记挂。”从昨日起他便找不到令心,今早好不容易寻到她,她却怎么也不肯到赵容祁跟前。
令飞自然是知道她心中难受,便替她对赵容祁称病,赵容祁倒也未说什么。
令飞说劳记挂时蓝隽亦是一愣,他今日只是发现缺了红衣令心,没想到自己会开口问她的行踪。但他见到令飞看了一眼赵容祁,知晓是为何不在后便没有再问下去。
“你不在翰林院,来我这作何?”赵容祁负手问蓝隽,近日事忙,若是无事,蓝隽也不会来这。
蓝隽看了眼候着的宫人,示意赵容祁进殿,赵容祁与他进殿后,他才道:“探子快报,宋敬玄已将病重的陈帝禁于宫中,陈国太子与皇子也已被控制住,现在怕是……”
“这么说,过几日便会收到宋敬玄登位称帝的昭告?”赵容祁神色有些复杂,言语中察觉不到喜怒,“他的动作倒是快。”
“是的,念桓此前去见周国人,与我表明,周国在陵中已有动作,怕周国不止想与陈联手,在我们眼皮底下也为停止过动作。”蓝隽甚是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