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眉淡淡的蹙了一下就把视线转了回去。
宴西聿脸色很不好看,他还没见过哪个人大半夜这样坐在窗台上的。
再看旁边放着的椅子,很明显,她是踩着椅子上去的。
“腿摔断一次还不够?”低冷的嗓音,人已经走到窗台边。
他作势将她从窗台上抱下来。
但是她整个身体往旁边躲避,略冷淡的看着他,“不需要,谢谢。”
宴西聿盯着她已经转过去的侧脸。
她整个人套在大衣里,蜷起腿抱坐着,连带脸蛋也被衣领埋没了一大半,看起来弱小孤独。
也许她刚刚主动走进他的病房,就是因为孤独和无聊,他却把她赶了出去。
“下来,不安全。”宴西聿低沉的嗓音里听得出的温和。
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似是笑了一下,“刚刚是我逾越了,所以你现在也不必做让我需要你的事情。”
宴西聿薄唇微微抿了起来,下巴坚硬的线条收得有些紧。
他没说话,但是把旁边她踮脚的椅子搬到了另一边。
所以,她只要想下来,就只能让他抱,不可能从窗台跳下来。
因此官浅妤拿眼睛瞪着他,“把凳子给我搬回来。”
“我陪你站一晚无所谓,反正机会也不多。”他毫无表情。
甚至真的站在那里,双手往裤兜一送,目光淡淡的看向窗外,望着北城的夜色。
他们一个高傲,一个强硬,都不肯低头,就那么跟时间熬着。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宴西聿每看她一次,脸色便黑一分,满脸的阴郁,偏偏他不敢动她。
别说像以前一样困在怀里揉来碾去,他但凡看到她,总会想到那一晚的惊险。
有时候他怕她就真的在自己手里碎了,消散了。
于是只能那么熬着。
直到不知道几点,宴西聿再次侧首看向她,她脑袋歪着靠在了窗户上。
睡着了。
一双眼安安心心的合着,呼吸均匀,很小很小的脸蛋在夜晚的灯光里惹人心软。
那一瞬间,宴西聿压了一两个小时的阴郁突然就散了,无影无踪。
他用极轻的动作把她从窗台上抱下来,又一点点挪回病床,连呼吸都像是丈量过的一样,直到把她放下,才略微舒出一口气。
中途官浅妤好像迷糊的醒了,也看到了床边的宴西聿。
她甚至下意识的皱眉,想让他走,但是实在太困,又睡过去了。
再醒来,已经是早上。
她猛然惊悚似的坐了起来,因为这三十多天,她从来没这么睡过觉。
但也是从那天之后,她就没再见过宴西聿。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那晚说的话的缘故。
宴西聿出院她也是不知道的,总之,他好像真的一下子就从她的世界抽离了一样。
生活变得单调、空白,但又无所烦忧。
那期间,要说唯一的好事,便是官少君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