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叶先生,即使被泼了酒,非常狼狈。也能神色如常等路易挥挥手才退出房间,李昆早已在旁边的包厢里为他准备好换洗的西装。他这么些年什么都见过,比泼酒更损面的场面也经历过。这些年成了叶先生后养尊处优了些日子,外人见到他的模样永远整齐,但到底是在混沌里走了一遭的人,这样的小插曲根本不值得他挂心。
换好之后便没了兴趣折腾,顺势在屋里歇下,等游轮靠岸。路易也没再叫他,关于刚刚提到的事情也一概没有再谈,对Vivian的举动只说:“Vivian是个烈性子。”好或坏没有评价,但熟悉的人都知道,这就是喜欢了。
路易喜欢这种性格中具有极致成分的人,无论是过于冲动或极度冷静,他认为这样的人干净。
叶琅亭对今天被泼酒的事没有准备,但真被泼了也可以理解。从第一次见面她给他装东西到后来医院的莫名出现,再到那天晚上在他家沙发上,燕蕊绡从不掩饰自己睚眦必报的脾气。
他这么想着,被底下哄闹的人群吵的皱了眉。他们的房间视野开阔,可同时隔音的能力就差了一大截。他撂了一眼,果然是Kanye在底下带着人闹。
叶琅亭叹了口气,起身拉开门出去外面,顺着楼梯上了顶层。
今天晚上天气不错,虽然海风吹着身上微微发凉,但看得见天空。他往前走了走,静静地倚着栏杆站着。身后有人群的喧闹,还有脚步声,他不回头,像没听见。
“叶先生今天的做法,不是想害我,就是想救我。我没那么聪明,现在倒是看不透了。”燕蕊绡在他旁边站定,裹着一件披风。声音清明,不见刚刚在包厢里的一点任性。
叶琅亭没有回头,盯着水面看,荡漾着层层波纹。天太黑,看不清水下的情况,一片混沌。他不疾不徐开口了:“反正在戏里,真真假假不必当真。”
燕蕊绡的胳膊肘搭上栏杆,整个人朝右前方探出,与叶琅亭直视,“我只是想知道,哪一出是戏?”
他被挡住了本来的视线,依然没有着急,“你借口泼我的酒,难道不是为了出那晚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