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她问道。
“这是我欠你的。”方佑乾说道。
方佑乾依旧闭着眼睛,他这是在赌,赌覃亦歌下不去手,事实上他也赢了,空气沉默了许久,他感觉到胸前的衣服一松,传过来金属砸在石板上的声音。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别过头去的女子,温柔地笑道:“你下不去手。”
覃亦歌没说话,绕过他就要离开,身后的人明显有了动作,她猛地转身抬手拍开了他的胳膊,抬眸冷声说道:“你死在王府中会是一个麻烦。”
她说的是实话,也是她真实的想法,只不过方佑乾不会相信罢了。
但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是,她在什么时候流下了眼泪,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对面的方佑乾怔了怔,将手伸向了她,食指勾起,轻轻蹭去了她脸上的水珠。
脸上传来温润的触感,覃亦歌一愣,再次推开了方佑乾的手,朝着院子走过去,扔下来一句:“想搜便搜吧,没有就是没有。”
方佑乾将目光从离开的那个身影上挪开,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上挂着的一滴水珠,半晌后才伸出拇指,将其抹去,袖子往后甩了甩,走了出去。
刘管家紧张地看着走过来的方佑乾,后者却只是往院子里又看了一眼,而后挥了挥手道:“好了,走吧。”
锦衣卫跟着快速离开,刘管家担忧地看了一眼院子里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离开,其实他们多少是习惯的,不管王爷在还是不在,这种挑事也总是有的,但是王爷的内院一直是空的,直到这位王妃到来。
还有方佑乾刚刚说的那一番话,他从来没将他们的王爷放在眼里,但是他从没想过他会以这个方式来挑衅,这种,从女子的身上,他甚至不想往那方面去想。
覃亦歌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拿了毛巾蘸湿,擦了擦眼睛,趴在窗口上看着外面不知道是什么花的树,身后穿来脚步声,她没回头,轻声问道:“宣娘想问我什么?”
“公主,”宣娘叫了从前的称呼,走过来缓缓说道:“我知道公主嫁给长靖王是为了大燕,也知道公主身在南梁也一直想做些什么,可是公主毕竟已经是长靖王的王妃,是有了夫君的人,和太子私见这种事情,终究还是不好的,即便我相信,公主是清白的,但是天下人却不会这样觉得,公主理应……”
“理应什么?”覃亦歌懒懒地说道:“理应洁身自好,理应做好女子的本分,理应有身为人妇的自觉,是吗?”
“公主既然知道,又何必?”
“是啊,我知道啊,”覃亦歌低声说道:“我知道我这么做有多么令人不齿。”
“公主……”
覃亦歌趴着,看着地面轻轻说道:“可是宣娘,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更多,但是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也不在乎我自己会多么身败名裂,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去做。”
“……”宣娘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说道:“吃饭吧。”
覃亦歌坐了起来,扭头道:“我没有胃口,先放着吧,把青梅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