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亦琼也知道这一点,他没有继续说话,屋子里立刻安静下来,安静的连茶壶中上升凝结在壶盖上的水珠滴落到茶水中的声音都能听到,就在他想着要不要给覃亦客几天时间让他考虑的时候,覃亦客突然问道:“如果老三继位,大燕会怎么样?”
“二哥,心里其实知道的吧?”覃亦琼手指在杯沿上摩擦了几下,叹了口气说道,人就是这样的,明明是心中早就有了答案的事情,还非要听别人再说一遍才能够安心。
“大燕会被毁掉。”他说道。
覃亦客抬头看着覃亦琼,半天之后,嘴唇颤抖了一下,吐出来几个字:“好,我答应。”
不知道为什么,在说出来这句话之后,覃亦客感觉到的没有想象中的被强迫的难受,而是一种放下来千斤胆子的轻松感,他也是个皇子,但凡是皇子,怎么会没有想要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呢,只不过他从小便被迫打消了这样的念头罢了。
覃亦客,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他不过是一个客人,而不是真正被当做是一个覃家的皇子的人,
所以他一直都将这种欲望藏起来啊,藏得深了,久了,便真的认为自己是一个不慕名利,不慕权贵的江湖散人了。
知道刚刚那一瞬间,刚刚下定决心要去争一争,刚刚明白自己是被当做继承人之一的时候,他才真正觉得,自己姓覃,自己也属于皇室。
“那我们要怎么做?”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这是他出来的第一步,也会是真正影响大燕未来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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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大燕正在筹谋中的风云,南梁的风雨已经是淅淅沥沥地下了好几天,就等着某一个时刻爆发了。
钦州一个小小的都尉生擒了北漠的南峰大将军陈沉木;淮安发生重大洪流,受损田地房屋暂无法估计;北漠十万大军越过祁山直逼东境淮安,此城若破,则中原难保……
从东境过来的奏折一条接着一条,要兵的,要拨款的,要粮草的,梁帝坐在龙椅上将奏折一个个挑出来扔到了一边,气得直喘气,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一片平和,怎么现在出了一件事情,所有的事情就一件件地都出来了?
他烦躁地躺到了榻上,用力揉了揉眼睛,正想着先从哪一件事开始处理的时候,韩公公走过来道:“陛下,太子殿下和朱大人到了。”
“嗯?”梁帝反应了一会儿,才缓缓舒了口气道:“嗯,知道了,让他们进来吧。”
方佑乾走进殿内,旁边是依旧带着冷笑的朱天漠,梁帝直接摆手免了跪拜,才将手上的几个折子递了过去,叹着气道:“东境山崩水出,再加上战事连绵,各地已经报上来不少了,凡东境的赈灾事宜,就全权由你负责吧。”
方佑乾倒是没想到叫自己过来竟然这么利落地及安排了这样的差事,但是也只是略一惊讶,久立刻上前接过来圣旨,应了下来。
“别急着走,”梁帝似乎是急着想要休息,松了手对着方佑乾说了一句,才看着朱天漠问道:“朕让你查的陈平羽的事情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