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失去父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自己丧失了奋斗的劲头,一个人一旦没了斗志,那就再也成不了人了。”
阮桂心头一震。
他只觉得眼底温热,喉咙哽咽,刚刚收回去的眼泪顷刻间又要宣泄而出。
但他不想再哭了。
阮桂低头狠狠擦了一下眼睛:“大人谆谆教诲,学生铭记于心,终身不忘。”
赵瑞淡淡点了点头,少倾片刻,他抬眸看向邢九年,邢九年会意打开了义房的门。
此刻义房里的三张床用了两张,不知道是否是邢九年特别怜惜,他把夫妻二人放在了相邻的两张床上。
两个人身上都蒙着白布,身体毫无起伏,看起来好似十分安详。
阮桂紧紧握着姐姐的胳膊,怕她昏倒:“先看父亲吧。”
殷小六上前,掀开阮大身上的白布,刹那间,阮大狰狞的表情显露于人前,他不仅表情狰狞,手脚也略有些扭曲,看起来颇为怪异。
阮桂一看他的样子,脸色顿时就变了。
赵瑞浅浅扫了他一眼:“阮大到底因何而死,等结案时会同验尸格目一起告知家属。”
但他大概知道,阮桂一定是猜到了阮大的死因,所以脸色才会如此难看。
邢九年适时上前:“令尊头部有伤,若要仔细查验,须得剃掉部分头发,不知是否可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要查清阮大头部的伤口形状,必须得剃掉头发。
阮桂直接答:“可。”
邢九年立即就松了口气,遇到这么通情达理的家属,不用官府强制,是最便宜的。
看完阮大,阮桂又扶着姐姐去看林福姐。
此时的林福姐正安详地睡在冰冷的床板上,她脸上的伤痕已经干涸,却还是鲜红刺目,刚刚垂眸不言语的阮莲儿,此刻再度崩溃:“娘,娘你醒醒啊,娘啊……”
她哀哀戚戚的哭声引得阮桂泪水涟涟,他不去管自己满脸泪痕,只去安抚姐姐:“阿姐,不哭,不哭了。”
可他自己,却还是哽咽出声。
对于最亲近的母亲,他们两个确实是真心实意地悲伤着。
等两个人略平复下来,邢九年便取来两个人随身之物:“这是令尊令堂的遗物,两位查验一番,看看是否有异。”
阮大死在
苏宅,身上只穿了寝衣,没有任何旁的物件,但林福姐昨日是去礼佛,她身上带的东西果然不少。
阮莲儿一样一样看,她母亲头上戴的发簪被校尉找了回来,此刻正放在篮子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莲花荷包并袖中的两条帕子。
阮莲儿此刻状态不好,看得七零八落,最后也不知母亲身上到底少了什么。
但阮桂却道:“我娘的佛珠不见了。”
那一串阮大说要纳妾却被林福姐打走之后舔着脸送来的佛珠,就这么消失在林福姐身上。
阮莲儿这才想起来,眼睛又红了:“那串佛珠我娘很爱惜,日夜不离身。”
谢吉祥同赵瑞对视一眼,两个人一起遥望不远处的金顶山。
看来,有必要立即去一趟了。
第15章 慈悲语15更新:2020-09-02 09:09:18
这一次去金顶山的队伍,是由苏晨带队。
他领着手下十人,一路先行奔扑金顶山。
而赵瑞则陪着谢吉祥一起坐马车,身后跟着的是他自己的亲卫。
马车里,赵瑞低声给谢吉祥讲解跟着自己来皋陶司的臣属。
“苏晨原是仪鸾司百户,本就是我原来任镇抚使时的属下,能力出众,心思细腻,因此这次来皋陶司,我特地跟陛下禀明把他调来。”
谢吉祥回忆了一下苏晨平平无奇的长相,若有所思点点头:“倒是适合做仪鸾卫。”
赵瑞道:“他从百户升为副千户,官署更替为皋陶司属,手下五百校尉,如今在北镇抚司外另设营,随时听从皋陶司调遣指派。”
谢吉祥微微坐直身体:“圣上对仪鸾司,可有不满?”
她不知仪鸾司共有多少人,但显然的,陛下单独在大理寺设皋陶司,又直接从仪鸾司调遣人手,其背后肯定是有其他谋划。
赵瑞顿了顿,倒是没有细说,只道:“你心里有数便是,苏晨绝对听令于我,可靠。”
谢吉祥明白了。
赵瑞想了想又交代一句:“本次调遣而来还有五十人女仪鸾卫,同样都是校尉,由夏婉秋调令,夏婉秋为总旗,以后她会跟在你身边,行保护之事。”
她还需要保护?
谢吉祥微微一顿,似笑非笑看向赵瑞:“我可没说,要做皋陶司的推官。”
赵瑞笑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