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两人往太平城前进。马没了,只能用走的。
初夏天气并不十分炎热,加上白曇熟门熟路,一路挑着水边跟阴凉的地方走,竟然也觉得凉爽。
走了一整日,两人交谈的时间很少,直到晚上休息时,林岳才好奇的问:
「白兄,我见你像是很有经验的样子,你经常在外行走吗?」
「那可不。」白曇将手中的大饼剥一半给林岳,「我十岁开始就跟表叔行走江湖啦,往太平城的路更是不知道走了多少次,矇着眼睛我都能走到。」
十岁?那时他正在做什么?林岳自觉不如,看向白曇的眼神里不禁有些钦佩。
白曇仰头喝了一大口水,「林兄也不用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家里人都是这样的。十岁就跟着长辈四处行走,两三年后就独立自主,表叔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林岳頷首,这倒也有道理。他默默的拿起大饼咬了一口。
多亏遇见了白曇,不然他现在连个果腹的东西都没有。
「那林兄是为何要去找白盟主啊?莫非是剑林山庄发生了什么事?」
林岳急忙嚥进了嘴里那块乾涩无味的饼。「没没,不是因为这样。」
「那是为何?」
林岳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再大肆批评了百家庄一番。
「……原来是这样。」白曇的脸色有点青,「其实我说,这兵器榜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那几把刀枪剑鞭的,有好些剑都是出自剑林山庄,要真说起来,剑林山庄才是最大的赢家。」
林岳一听这话,跳得老高。气问:「白兄是否也不觉得我剑林山庄能胜得了白盟主?」
「我可没这么说。」白曇尷尬了笑了几声,「强弱总是要一比才见分晓,只是剑林山庄的内功走的是正阳派,此类心法,年少时进步极慢,但持之以恆的练,三十岁时便会大幅增长,到四十五岁时,便如同长江奔腾不休。」
白曇看了林岳一眼,「林兄如今年方十六,这内力……想必是还没练起吧?」
「这种事情,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林岳的话里带着杀气,「你是何方的探子?」
白曇悄悄退了几步,手上开始摸了摸身上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这事情,江湖人人都明白的……小弟每个月都按时阅读百家庄小报,自然十分明白江湖各大门派。」
林岳紧紧盯着她,好半晌才缓缓坐下,像是同意了白曇的说法。
「既然如此,我爹为何同意让我出门找白盟主?」
这话你去问你爹呀!白曇腹诽,可没胆说出来。
他自认的武功比起林岳来说,那是差太多了。人家只是打不赢武林盟主,可不是说他能打赢林岳啊。
「你说呀。」林岳催促着他。
见林岳收摄杀气,白曇这才敢哈哈一笑,但手底仍然压着自己的包袱,随时都准备要逃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唄。歷练歷练,指不定,庄主寄望林兄当下任盟主呢。」
「有道理。」林岳毕竟初出江湖,不比白曇这老马了,三两句话就被忽悠过去。
白曇压着包袱的手慢慢放松了。
两人又东拉西扯了聊一阵子,晚风清凉,林岳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白曇望着他的脸,脑子里却在盘算要不要随便找个机会把他甩在身后算了。
只是这人的个性跟小孩子一般,又没什么江湖经验,搞不好一不小心就死在路上了。表叔常说,不要妄造杀孽,虽然把他丢下来造孽的也不是自己……
啊,算啦!这蠢蛋看来是不会对自家老爹有什么危害,领进太平城后,自然有人能够处理他。自己犯不着跟他硬着来。
白曇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没把林岳拋下,隔天还叫醒他一道上路。
「说也奇怪,难道这江湖人都不曾想过那百家庄是何方神圣吗?」林岳一边走,一边间着没事找白曇聊。「怎么这江湖事儿,他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白曇脚下一个踉蹌,差点跌个狗吃屎。「什么?」
林岳抓着他的后背心,「你小心一点。」
「谢谢……」白曇尷尬的笑了几声,扯开话题。「那个太平城离这儿只要再三、四天路程就到了。」
「这么快啊?」林岳有点惊讶,「我以为要更久一点。」
「我们都是挑近路走,自然很快就到了。」白曇笑着离他远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