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甚至没听清陶舒舒最开始的几句话,还是求助了学神系统,才没错漏所有语句。
几乎是在陶舒舒开口的一瞬间,同学们就震惊了。
陶舒舒的口语竟然也这么好。不,相比起来,她其实没有苏茉茉那么浓重的外语体系感,苏茉茉是地道的外国腔调,但也因为太过外语speaker,而习惯了将单词中的音节略读,听起来好听,但对于非母语者来说,需要非常专注地听才能跟上节奏。
陶舒舒没有非常纯正口音的劣势,也正是她的优势,她的所有发音、连读弱读的技巧,都标准到无可挑剔,但她的音节很依然很清晰。
她一开口,耳朵就能分辨,这是自己同胞的发音。并不会根据音色将她错认成外国人。她没有百分百模仿外教老师的发音,而是学会了音标和发音规则,将这门语言融会贯通通过自己的口中说出来。
因为这一特点,她说出来的话相对而言更直白,更加友好,就像“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每个做过几套题的学生,都能听懂这一句。
她虽然是第一次表达,但更容易被听懂观点。
这一点,让不少通过网络吃瓜观看的留学生校友感觉友好。当他们到国外留学时,能说哪个老师的口音不地道吗?人家就是从小说外文长大的,但咖喱味的外文,就算纯正也需要适应才能听懂。
相比之下,苏茉茉就显得很卖弄。
台下,顾桐秋原本是等着看苏茉茉的笑话,听到苏茉茉的口音,她忽然觉得有些熟悉。但一直没能抓住这抹熟悉。直到听完陶舒舒的发言,她忽然想到,苏茉茉的发言和自家堂姐一模一样。堂姐是从小在国外旅居,在外文环境里熏陶了十几年,所以才练就这么一口口音。
但据她所知,苏茉茉从小到大别说出国,甚至是转学到荟文才第一次接触外教老师,她为什么也能说成这样。
想到堂姐多日以来的难受,顾桐秋眼神一暗。她按下录音键,还嫌不够,又拍了拍身旁的同学,“刚刚那一段我忘记录音了,呆会儿发我一份。”
“好好好。”
“我也想要,太精彩了。”
“带我一个,我觉得陶舒舒说的观点太有逻辑了,想学习。”
“+1。”
陶舒舒表达完,两分钟时间刚过,她示意苏茉茉可以反驳了。
苏茉茉却呆住了,因为在太多论点中找不出最好的,她一直没出声
秦瑞轻轻咳了一声。
苏茉茉这才如梦初醒,开始论述。
但她仍然在一味表达自己的观点,像是还没有进入辩论赛的角色。也完全没有针对陶舒舒的质疑进行应对。
很多学生听着听着就有点尴尬了。
这场比赛的性质说得很清楚,针对五个辩题展开辩论。
并不是一定要谁说服了谁才分出胜负,但苏茉茉这样子完全不接话茬,躲过了有来有往的针锋相对,就显得她很不认真。
苏茉茉从脑子里庞大的知识库中搜索着,下意识说了几句,她仍然在自得,顾兰春不愧在国外生活了十几年,脑海中的素材和佳句取之不尽。她甚至可以当场就这个观点,连续演讲十几分钟。
然而,她突然脑子一痛。
系统的声音很着急,“蠢货,你是在进行辩论比赛,停止个人观点输出。”
苏茉茉这才意识到,她太沉浸了。她对英语的使用并不熟练,所以她偷到了顾兰春的英语知识后,可以不用思索就直接流畅表达,可以脱口而出。
但当需要思辨时,仍然需要她自己组织观点,将合适的素材串联起来。她就像一个突然之间手握大批武器的人,在对战时,她有武器,也会使用武器,但她无法根据对手,及时变换更改自己的战术,及时拿出相对应的武器。
秦瑞摩挲了下手腕,脸色一白。
现场不少刚刚还在夸苏茉茉的学生,此刻也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疑惑刚刚为什么觉得苏茉茉很地道,她明明跑题了。
上一秒还在对苏茉茉一脸欣赏的外教,也忽然像是剥离掉了滤镜,意识到苏茉茉在说车轱辘话,忍不住皱了皱眉。
苏茉茉停顿了几秒。
表情诡异僵硬了,然后她开始接着发言,这次,总算回归到了辩论的本质。但因为她刚刚偏题浪费了一分半,没说两句就只能停下。
陶舒舒接过话头,先问苏茉茉不反驳,难道是认同自己的部分观点了,然后又开始逐条反击。
但陶舒舒的语言并不尖锐,她甚至礼貌地询问苏茉茉需不需要再多两分钟。
苏茉茉这次没有被激怒,保持了冷静。
陶舒舒心里啧了一声,看来这次,苏茉茉的系统很想赢下来。
第二道题很快就结束了。
五个评委应该评分。
两个外教老师在苏茉茉信心满满的眼神下,都投给了陶舒舒。
苏茉茉几乎不敢置信,问系统:“外教为什么投票给陶舒舒,明明我的词汇更丰富,表达也高级,我更地道,我的口音是在国外生活十几年练出来的。”
“下一轮,我会接管你的身体。”学神系统说。
苏茉茉的反对没有任何人听到,实际上,她的身体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只有眼角眉梢稍微拧出不和谐的阴冷。
秦瑞投给了苏茉茉,“苏茉茉的口语更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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