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扑扑的鹅蛋脸,眼若流星的眼眸,乌黑亮泽的黑发,姿形秀丽明艳端庄。看得安念熙心下又是妒忌又是嫉恨,不由痒了牙。
“阿樗呢?”安念熙左顾右盼。
花畹畹腰背挺直,笑得磊落,道:“在童大叔的竹屋恭候大小姐。”
“他就是童大叔?”安念熙傲慢地瞥一眼一旁的童大叔。
童大叔向她微笑着点头示意。
安念熙见童大叔也是粗布衣裳的打扮,越发轻蔑地扬了下巴。
她同童大叔道:“这位大叔,麻烦你避一下嫌,我有话同这位姑娘说。”
童大叔一怔,但还是礼貌地向花畹畹点了下头,道:“我到寺院外等你们。”
花畹畹点点头:“有劳大叔。”
童大叔一走,安念熙更加肆无忌惮了。
她道:“花畹畹,我警告你,你不要以为沉林千里迢迢是为了你来的,他是为了陪我来找方联樗的。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如今你和沉林之间已经没有婚约了,你如果再对他胡搅蛮缠就是恬不知耻。”
花畹畹不由戏谑地看着安念熙,“论胡搅蛮缠恬不知耻,我和大小姐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花畹畹指的是安念熙纠缠蓟允樗一事。
安念熙听出花畹畹在取笑她,不由愤恨:“你……”
安念熙还要同花畹畹争辩几句,可是安沉林和云生已经来了,她也只好作罢。
一路上安念熙都没给花畹畹好脸色,可是花畹畹也懒怠瞧她,只是和安沉林有说有笑,对着五台山的风景二人对了几句诗词,很有些夫唱妇随的意味。
什么“青未了、柳回白眼”,什么“红欲断、杏开素面”,什么“旧游忆著山阴,厚盟遂妨上苑。寒炉重暖,便放慢春衫针线。恐凤靴,挑菜归来,万一灞桥……”
二人金句频出,好不默契,安念熙心里对花畹畹更加忌惮。
临到了竹屋,再一次抓住花畹畹警告:“你离沉林远一点,否则我会叫你好看。”
“那大小姐就要问问大少爷肯不肯。”
花畹畹挑着眉,嘴角笑的妖艳勾人。笑容里全是讥讽,把个安念熙气了个半死,心里的怒火不由又上升了一大截。
直到蓟允樗出现在她跟前,她方才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来。
“阿樗!”安念熙欢喜地迎向蓟允樗。
竹屋外,蓟允樗一袭黑色彩晕锦劲装,腰间绑着一根靓蓝色蟒纹带,一双蔚蓝色的俊目,身躯挺秀高颀,当真是气宇轩昂文质彬彬。
安念熙一颗心又陷落痴妄,整个人都沉沦情网。
她恨不能投入他怀抱,好好哭诉这一路的心惊肉跳与牵肠挂肚,可是蓟允樗冷若冰霜的面孔令她不敢造次。
她只能噙着泪道:“阿樗,你还好吗?”
“你看到了,我很好,所以大小姐该安心回去了。”
安念熙嘴角一撇,眼泪就簌簌落下来:“为什么总是赶我走?我从京都追到五台山,我容易吗?”
“大小姐,我是……”蓟允樗想想还是作罢,安念熙的执拗岂是他能轻易劝导的?
“大少爷要在此,大小姐是大少爷亲姐姐,自然是放心不下大少爷的。”
于是安念熙便在竹屋也住了下来。
她每日忍受蓟允樗的冷漠,却要看着花畹畹和安沉林和和睦睦你侬我侬,心下有若油煎。终是忍不住,心里生了奸邪之念。
花畹畹是去山坡平地上帮着童大叔晒地瓜干,蓟允秀跟着来献殷勤,花畹畹奚落他道:“你的真命天女来了,为什么四少爷不去讨好她,反来碍我的眼?”
“妹妹真会说笑,她何时是我的真命天女来着?”
自从知道了安念熙暗恋蓟允樗的秘密,蓟允秀对安念熙是彻底的意兴阑珊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这样啊?我原本还以为我接来了安大小姐是拍了四少爷的马屁呢。”
蓟允秀道:“若妹妹的确是此心,倒是我害了妹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