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过。”
“但我只知道您姓祁。”诗雪莹看着他,“您叫什么名字?”
“祁白严。”
“您是C大的教授?”
“嗯。”
“我还想读书的时候,很想去C大,没考上,就没读了。”
“现在不想读书了?”
“不想!”诗雪莹摇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祁白严大致能猜到她想做的事是什么,所以没问。诗雪莹等了等,发现他没问,皱着眉道:“您不问我更重要的事是什么?”
两个人已经走到门口,诗家明已经看到他们。祁白严道:“你觉得重要便是重要,不用我问。”
诗雪莹却抿唇道:“但我想知道这件事在旁人眼里是不是重要,是不是有意义。”
诗家明走过来和祁白严握手,对他道:“这孩子是不是缠着您问东问西?您别理她!”
祁白严笑笑,“年轻人,愿意好奇是好事情,有什么事情愿意一直做,也是值得鼓励。”对着诗雪莹道,“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我知道的,都回答你。”
诗家明在旁边挠挠头,“祁先生,您可别对她太温和,她惯爱顺杆爬,什么分寸都没有!”
“不碍事。”祁白严教了这么多年书,耐心是最多的。
今日祁白严主要是搜集诗家的族谱,原本是诗家明陪着讲解的,但诗雪莹坐在旁边,总能讲些诗家明都不知道的事,后来便由诗雪莹讲了。
诗雪莹讲起这些东西,侃侃而谈,高兴又自信。
这个季节正是农家收获的时候,忙得很。祁白严听了一阵子诗雪莹的讲解,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对诗家明道:“地里该是很忙,这里有诗小姐就可以。”
诗家明洗了一盆李子放边上,拿上镰刀,戴上草帽,下地去了。
祁白严写一个名字,诗雪莹就讲一个人,讲了大概一个小时,祁白严停笔道:“先休息一会儿。”诗雪莹倒了水,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
诗雪莹虽然没读大学,但看的书却不少,又因为喜欢本民族的一切文化,了解甚多,所以在村子里常常被人问许多问题。她被人问惯了,遇着一个不爱问的祁白严,相处总有些不着力。比如,他既不问她去哪儿知道这么多关于族谱的事情,也不问她了解这么多做什么。她以前也接触过一些学者,总爱在她说一些族源、民俗的时候告诉她有些地方是错误的,是后人谬传的,常常会争论,气氛激烈得很。
那才是诗雪莹印象中的调研,而不是像祁白严,什么也不问,只管写。
诗雪莹期间故意在某个人身上安了一个假行为,是不属于他们这里的某个民俗,祁白严一声不吭写上了,却在这个地方打了一个记号。
诗雪莹看他这样做,故意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不正确吗?”
“没有不正确的民俗行为。”祁白严道,“只是潘主任给的相关资料上没有这个,这个要再注意。”
“潘主任说没有,你为什么不说我是错的?”
“民俗行为的整合随时间的流逝,会削减,会新增,只要合乎发展,就是此民族的一部分。这个是不是新增的,还要看很多东西,现在并不能确定是不是。”
诗雪莹默了半晌,说:“如果最后调查下来,发现这个不是呢?”
祁白严看了她一眼,“口授本就带有主观性,出错常有。”
诗雪莹便不再说话。
此刻休息,诗雪莹问道:“您怎么看我们这个地方?”
“很好。”
“怎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