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作者:公子欢喜
臣呐。
“那南风呢？用你自己来抵他命也是值得？”怀里的身体很轻，金簪没入了大半，杀气凛冽。空华用手掌按住他的胸口，却沾上手黏稠。手指抚过他的脸，徒劳地在颊边涂上几道污痕，忙用袖子来擦，桑陌却偏头躲开。
“我欠他的便是条命啊……”他口气坦然，似如释重负，“至于我自己的心愿……”
眼睛转了过来，灰色的眸子里倒映着空华俊美无俦的脸，似是要看痴了。空华忍不住伸手去握他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根根手指都是冰凉，任是用温热的血水遍遍涂抹都热不起来。他歪在空华怀里勾着嘴角笑，眼角高高吊起，灰色的眼瞳好似能漾出水来，乖巧安静，媚得妖异：“我的心愿……”
拖出个欲语还休的尾音，艳鬼神色勃然变，猛地劈手挣开了空华的禁锢，生着尖锐指甲的手掌径直抵上他的心口，分毫不差。眉间耸动，再添三分力，“嘶——”地声，尖利的指甲划破了那袭万年不变的黑衣路刺到最里头，隔着薄薄的肌肤似乎能感受到胸腔的震动。
“我最想看的……”指尖应声划而过，赤裸的胸膛前登时飞起串血珠，“就是你后悔的表情！”
空华眉头微皱，待要再去捉他的腕，低头却见桑陌因这奋力挣，精气几乎消耗殆尽，已是气息奄奄，然双目赤红，神色悲愤，唇齿间恨不能磨出血来。不觉阵怅然，只感到胸前阵火辣辣的疼蹿升而起，路从肌肤之外直要烧到五脏六腑之内，艳鬼的这指甲仿佛是重重抠上了他的心：“桑陌……”方唤得声却再无言以对。
“所以我说你不识爱恨啊……”他的声音低到近乎听不见，却径叹息着，“怎么总是妄想着得不到的东西呢？”
第二十四章
桑陌——
隆庆五年，靳家硕果仅存的三子靳烈奉召出征西疆，夺来了西昭城中的珍贵异宝却也丢了性命。靳家衰落，楚氏王朝的擎天柱凭空断了截。
次年，大旱，饥孚遍野，流民百万。九月，西疆王悍然发兵，举攻下西昭，剑指京都。靳烈已死，楚氏空有千万重兵却难得良将，于你，于我，着实讽刺得紧。片恳请御驾亲征的呼声里，十月，晋王楚则昀加封兵马大元帅率军亲征，旌旗蔽空，万人欢送，好不威风。在人群里远远地望，恰能看见你肩甲上的狮头虎首，怒目圆睁，血口大开，惊得夜里连连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