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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1 / 2)

艳鬼作者:公子欢喜

言恐怕早就传进了他的耳:那位桑大人,哪里是姓桑?分明是丧门星的丧!只要他登了你的门,不是丧德便是丧命。妖孽尽出,国之将亡呀。他身正气,品性高洁的三弟怎能甘愿有这样个哥哥?果然,此后弹劾自己的奏折里次次都有他的名,每每都是金钩铁划力透纸背,恨不得能凿进他的心。

耳畔低低传来女人凄楚的哭声,小道上三三两两地走来几个身穿白色孝服的男女,有的打着招灵幡,有的沿路洒纸钱。走在最前面的年轻女人手捧灵位哭得伤心欲绝,不得不靠人搀扶着走。

断断续续地听到人们的劝慰声:“别伤心了,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女人只是哭,哭声哀怨得如同在半空中扭曲消散的青烟。

桑陌知道她是谁,三月前刚见她着身通红的衣裙嫁人,没想到,喜服都还未旧,就要另换身孝衣。

“幼年丧父,青年丧夫,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长久。”空华顺着桑陌的目光看去,冷酷地道出她生的悲惨。

桑陌没有理会,从袖中取出只豆子般大小的金锁,内里中空,似乎装有小铁珠,外以红线相系,拿在手中“铃铃”作响。

空华眼认出此物:“怨铃。”怨魂日夜哀恨哭啼之声凝聚成形则为怨铃,怨念越深则铃音越显清脆,直达数里之外,道行稍浅的山野鬼众闻之,则如魔音穿脑,避之唯恐不及,可作辟邪之用。只是若非刻骨铭心之痛,也无法有如此之深的怨气,不知道这艳鬼是从哪里得到此物。

“你二哥那儿拿的。”桑陌仿佛洞悉他的疑问,干脆地道出了实情,“我的人像不是白做的。”

说罢,飘身从女人身边而过,归来时,手中不见了先前的怨铃。

空华饶有兴致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出殡队伍:“你还有少事瞒着我?”

桑陌甩了甩袖子,飞身离开:“与你无关。”

夜半,四下无人,悄悄在后院角点起小簇火苗,把白天路人遗留在路边的破碎的锡箔纸小心地折叠成元宝模样,然后点燃,飞散在半空的银屑晃晃悠悠落到了肩头,也懒得去拍,带着烟尘气的檀香味道其实也很好闻。

既然没有人记得,那就自己牢记着,没有人祭祀供奉也没关系,自己烧给自己也是样,无非是做个样子,差个星半点也不会怎样。薄薄几张碎纸很快就化为了灰烬,果然,不是给自己用的,丁点挂念也不曾感觉到,年年都是如此,偏偏年年还都不死心,真是……低叹声,桑陌拍拍手,起身,回过头,看到了不知何时在自己身后的空华。

“想笑就笑吧,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厚道人。”

黑衣的男人只是沉默地着,半晌,从手中的碗里舀出只馄饨,把勺子递到桑陌嘴边:“南风做的,凡间的规矩,冬至夜吃了馄饨,往后就冻不着了。”

桑陌觉得,自己笑不出来了,用尽力气也不能再把嘴角弯起,真是难看啊。

第七章

听说今天有庙会,南风早就出了门。想想也觉得有些亏待他,名义上是表兄弟,但是忙里忙外支撑起这个家的却正是本应该受到照顾的南风。那时候他还没有桌子高呢,就学会了洗碗擦地。傍晚时分,搬个小板凳坐到门口,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眨巴着眼睛等自己回家,很乖很听话。后来南风的个头终于超过了桌子,他学会了炒菜煮饭,还学会了精打细算过日子。别人家的孩子盯着卖糖人的老头满街流口水,南风透过门缝看眼,咂咂嘴,继续埋头看书,边留意着烧得正旺的火炉。那么小,心思就忧虑得跟个大人似的,嘴也笨,说不出什么花花草草来,难怪没有知己朋友。偶尔有次庙会之类的玩乐机会恰好家里也没有要操心的事,难怪他开心得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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