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灼灼,毫不避忌。
嫮宜却避开了。
她其实已有三分体察他的心意,只是感情之事,瞬息万变,前车之鉴犹在。
太痛了。
她实在并不敢接。
也不想再接。
嫮宜心底微微叹了口气,抚上小腹,沉默不语。
正是一室静默间,外头丫头轻轻扣了扣门,低声道:“二爷,袁大夫来了。”
韩耀如梦初醒,站起身来替嫮宜拉下床帐,才对外头道:“进来。”
袁大夫这才提着药箱进来,复又诊了脉,喜道:“恭喜二爷,胎气已重新稳定下来了。只是夫人体弱,这几天还是卧床修养的好,也切忌喜怒忧思过盛,须得心气平和地静养。”所以您老再癫狂一次,他可不是次次都能当华佗扁鹊啊!
又一拱手:“我先下去再根据夫人的身体下个药方,每日三次,五碗水煎做一碗水即可。另外之前开的保胎茶,仍旧喝着为好。”
袁大夫说完,只听床帐后柔柔一声:“多谢大夫。”
“夫人客气。我就先去开方子了。”
有规律的脚步声自去了,屋中重回寂静,嫮宜才将手掌覆在小腹上,那里还看不出什么,只是里头的小家伙这样坚强,也不嫌她这当娘的无用,拼命想来到这世上。
这是她骨连骨、肉贴肉的宝贝,隔着腹、连着心。
嫮宜知道,哪怕他真降生了,也许只会带来更诡谲的未来、更浩大的风波,但此时她仍觉欣喜不已,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终究还是没有舍得离开她。
第一零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