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祥冷笑一声道:“你错了,他不是要找这些人报仇,而是要把这些人引到我们天师宫来!”张显庸一愕道:“这话怎么说?”
张国祥道:“天下武林,少林、武当、峨嵋、五岳、昆仑这五家是最有底蕴的,少林数百年基业,武学典籍多如繁星,诚所谓,看遍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那些和尚平日无事,就泡在那些书里,自然武功好得很。武当则占了一个‘专’字,一种武功练上数十年,一直练到死,就是蠢猪也练出些精妙来了。峨嵋与少林、武当相比。一没有少林‘博’,二没有武当‘专’,可他占了一个‘溶’字,天下门派之中,只有峨嵋内外相合,释道成一,故峨嵋弟子常有出呼其类而拔呼其粹的人物。昆仑却没有任何优点,只占了一个山高通神之路,天下武林的隐士汇于其中,传下的武功,就很了得了。相比较而言五岳之中华、嵩、泰、恒、衡,没有任何一家可与前四家相比之处,但是,五岳一合,占了一个‘广字’其中武学之繁;不输于少林,武学之专;不输于武当,武学之溶;堪比峨嵋,武学之士;堪比昆仑。石戎不管怎么说也是我天师宫的门下,他这一闹,五岳本对天师宫不满,自然就会找上天师宫来,哼!那时这个石戎就可以趁火打劫了!”
张显庸道:“若是如此,石戎连动三派,五岳岂不已经要对我下手了吗?”张国祥长叹一声道:“傅阳!”
荆州祭酒傅阳走了出来道:“弟子在。”张国祥道:“讲!”傅阳向着张显庸一礼道:“不知是谁传的消息,石戎闯五岳报仇的事早已轰动开来,南岳衡山掌门赵太不敢单独以对,已发出五岳贴,招集各路人马奔赴南岳一同对付石戎。”
张显庸问道:“那其它四岳都有什么人前往南岳?”
并州祭酒田化隆道:“恒山两舵分别派出了两拨高手,西支以法玉、法慧二师太率西支十二剑南下,东支则由东郭雨、南宫风、西门远、北云龙四人南下。”
罗永春道:“华山派了副掌门‘铁面阎罗’周立平与‘柳絮双剑’柳如风、柳如云南下,表面上是人数最少的一支,但‘华山三佛’已然提前下山追踪石戎,相比之下,他们的实力却又是却强的一支。”
潘永福道:“嵩山原本不以为然,只由高东一人南下,没想却在邓州被石戎杀了,嵩山大震,掌门人程福山和他七个师弟,也就是‘八大山神’一齐南下,而嵩山名宿‘鹰爪神’高喜听说五子一同死在石戎之手,也已出山。”
高宁道:“泰山派虽没有什么高手,但他们受侮最重,顾而所有的高手都出山了,除冯玉娘、付一成、风玄、欧阳兄弟五人之外。还搬请了四大隐宿柳成天、贺志中、肖松岭、海飞道长下山。”
张显庸盘算一会,道:“如果真像父亲您说的那样,石戎是在往天师宫引人,那这些高手我们如何应付啊?”
张国祥道:“所以我把人都招了回来,显庸啊,你明日带马天元、潘永福、方敬远、高宁、罗永春、万南山六位师弟,和一百弟子下山,进入湖南,大肆宣张。你们是来抓逆徒石戎的,千万要让五岳的人相信才好,另外你们要抢在五岳高手出手之前,把石戎捉到,他与努尔哈赤关系非常,我们一定不能让他有事,明白吗?”
张显庸伏身礼拜道:“孩儿遵命!”
张国祥又道:“无言。”段无言走过来道:“弟子在。”张国祥道:“你明日与方文昌、黄云和、傅阳、田化隆、翁仲书、高淳六人及一百弟子下山,在龙虎山外围设防,似紧实松。放人进来。”
段无言一愕道:“天师,你的意思是放人进来?”
张国祥点点头道:“是,石戎在找机会来寻我,我必须给他这个机会,不然他不会来,有些事,只能是我和他面对面才能解决,你们去吧!。”
张显庸看看他父亲,挥手让众人都退了出去,然后道:“父亲,您想见石戎?”张国祥道:“我不得不见他,不然我们如何解开这个疙瘩,别忘了,你虚师兄已经死了,我们和努尔哈赤之只有这个关系了。”
张显庸默然不语,张国祥又道:“显庸啊!你这十年,一直就藏在家中,但凡有事,都是你虚、幻两位师兄出面,如今你虚师兄已死,你幻师兄三年前也已入关,什么事都要靠你了。”
张显庸听着这话不对,忙道:“有父亲在,孩儿就是有了缺失,也会得你弥补的。”
张国祥摇摇头道:“我这段时间,几次卜卦,都不十分好,也许……,罢了,我们不谈这个,你去安排一下,明天起程,跟你妻子说一声吧。”
张显庸答就一声又道:“您让段师兄尽量放人上山,若是其它的武林人氏混上来,您怎么应付啊?”
张国祥一笑道:“我不信有人能让我无法应付,而且无言就在山下。有事也来得及回来,你就不必担心了。”说完出了小厅,回丹室去了。
张显庸一步三挪回到自己的屋中,他和欣然有了孩子之后,便分开了,对外只说是张显庸为了修道,不受打扰。
张显庸一头倒在自己的床上,闭目长吁,他不知道怎么对欣然说明此事,虽然他说过欣然如果过得不快,可以和石戎离开,但欣然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使他在知道石戎还活着的那一刻猛然一痛,竟然怕极了欣然知道,他在幻无影入关之后,同意雅尔哈齐回辽东,就是想看看石戎会不会出现,如今石戎就在眼前,张显庸的心里不住的自问:“难道真的让他带走欣然吗?”
张显庸猛的坐了起来道:“不!我绝不让他带走欣然!”两只眼中射出狼一样的光芒。
第二天张显庸一早就去见了欣然。编了个理由,只说奉命去南岳朝拜司天昭圣帝君,欣然虽觉张显庸神色不对,但她对天师宫的事从来不过问,故而也没说什么,只是替他准备了行装,打发张显庸上路。
张显庸走子七天之后,这日天色已近秋凉,欣然把张应京交给房爱爱,独自一人出了天师宫,沿着泸溪河走去,这里的一到秋天,两岸尽是一片鹅黄,听着泸溪水响,看着草叶一片片向天上飞去,让人的心中泛起无数惆怅,自从嫁到龙虎山之后,欣然每个秋天都会来这里一次。
今天的天气不好,凉凉的风卷地而起,把草叶不住的带上天去,欣然站在河边,痴痴的看着那些黄色的草叶飞扬而起,眼中竟不由自主的落下泪来。
“大格格,我们十年没见了吧?”一个声突然在欣然身后响起,欣然浑身一战,慢慢转回身去,道:“厄赫姐姐!怎么是你?”
厄赫一身紫衣走到欣然身前道:“你在看什么?看那个负心人吗?你在等他?”
欣然不解的道:“厄赫姐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哪个负心人?是石……戎吗?我也有八年没曾见他了,我到那里去等他?”
厄赫不相信的看看欣然道:“你说的是真的?他没来?”欣然道:“他怎么会来呢,八年前在长白山我拒绝了他,他就再也不会来了,就像这里的树叶只会是黄的,永远也红不了了。”
厄赫道:“这八年来他没有找你,不是他真把你给忘了,而是他差一点死在张显庸的手上,他为了向张显庸报仇,才躲了八年,你转告张显庸一声,他马上就会来了!”说完厄赫转身要走,欣然一把拉住她道:“厄赫姐姐!你说什么!他差点死在张显庸手上?这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厄赫道:“他迟早会来的,你问他好了。”说完用力一抖,那知欣然那纤纤玉手竟有极大的力量,这一下跟本没有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