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显庸敲梆钉脚的道:“可事先说好,你要是入了我天师府,那你什么时候报仇,就要听我天师府的安排了。”祝庆看着他,二目中的火焰如同豹子一般道:“你当真传我大衍神剑,助我报仇?”张显庸拍开他的穴道,伸出一掌道:“君子一言。”祝庆道:“好!快马一鞭。我既然入了你天师府,自然听你的安排!”说完狠狠的和张显庸击了一掌。
石戎把德昂法王的骨殖恭恭敬敬的放下,道:“恭喜三弟得入新门。”祝庆收好骨殖罐子,恶毒的看了他一眼,张显庸拉过幻无影道:“三师兄,我年纪还轻,他就有你收为弟子吧。”幻无影点头道:“好,这样一个人才。我收于门下,也不亏了。”
祝庆看着幻无影,慢慢的跪下,幻无影不等他施礼一把将他抱了起来道:“你师父对你的恩泽太厚了,我不能代替他,你虽拜入我的门下,却不必管我叫师父,叫我幻叔叔就可以了。”祝庆感济的道:“多谢幻师叔。”
张显庸道:“三师兄,麻烦你今夜就出城,护送令高足先回广里,安葬了德昂法王之后再说别的。”幻无影明白他是怕祝庆再中途有变,于是点头道:“遵命。”拉了祝庆向外就走。
二人出来正好和努尔哈赤碰上,幻无影道:“你们兄弟话个别吧。”说完转身走开,屋里的话努尔哈赤都听见了,他向祝庆轻声道:“三弟,你不要怪我,我也是……。”祝庆冷笑一声道:“大贝勒,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我不会留在这里碍你的事了!”说完推开努尔哈赤追上幻无影而去。
努尔哈赤呆呆的站在那里,石戎走过来抱着他的肩膀道:“我们的房间在后面,我带你去。”努尔哈赤木然的跟着他向后面走去,孟古刚要跟上,张显庸拦住她道:“这个时候,让他们在一起会更好一些。你还是回去吧。”说着一点手,一个小道童走过来,张显庸道:“引这位姑娘去夫人处安歇。”孟古只得一步三回首的跟着小道童走了。
努尔哈赤走了几步,停住脚步道:“天兵,我是不是太过功利了,连自己的兄弟都不顾了。”石戎看着他道:“就算你不想和金教联盟,你愿意看到三弟和四大金刚动手吗?”努尔哈赤道:“那自然不愿意。”石戎道:“你做的这些,是你必须要做的。你再想别的就是自寻烦恼了。兄弟不理解你,这只是一个开始,你要做大事,日后兄弟、朋友、亲戚,甚或妻子儿女,都有可能和你不一条心,当初李世民又如何真的想杀他的兄弟了,可事到当时。谁又能躲得过去呢。”
努尔哈赤脸色苍白的道:“我不敢想那是什么样子!”石戎道:“你要做大事,你就必须面对这些,难到你能什么都不做,就守在家中吗?我知道,咱们辽东有一句俗话,叫做‘老婆孩子和热炕’这是一个没出息的男人惟一的追求,大哥,你能那么做吗?”
努尔哈赤苦笑道:“这些我也知道,可我心里疼!疼的我无法入睡。”石戎道:“我也疼,我见一次欣然就疼一次,有时候我想我最好不要见她,可她一但出现在面前我又不能放下。”
努尔哈赤想了想道:“不知道世上有没有药,可以治这种疼痛。”石戎点头道:“有!你跟我来吧。”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天师府,找了一家小的不能再小的酒铺,石戎两拳就把老板吵起来了,不等老板说话,他把一块大银往老板手里一塞道:“酒!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拿了酒就滚开!”老板果然听话,捧了酒出来,然后悄无声息的溜了。
努尔哈赤看着酒坛子笑道:“不错,这东西什么病都能治。”一掌拍开泥封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石戎也捧了一坛子酒大喝。
半坛酒尽,两个人放下坛子,相视而笑,石戎道:“我现在就不疼了,你呢?”努尔哈赤沉思片刻道:“还有一点。”石戎道:“接着喝!”努尔哈赤一口气把一坛子酒喝个精光,长出一口气道:“我也不疼了!”
石戎道:“这东西很公平,我们喝它,感觉很快乐,那老板用它换钱感觉很快乐,它总会让人快乐的。”努尔哈赤笑道:“是啊!我现在也很快乐!”二人放声大笑。一人抱了一坛酒,相互搀扶着离开酒铺,在京师的大街上一边走一边喝着,同时又唱又笑,似乎所有的伤悲都一股脑的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两个人都是一肚子烦恼,酒量只有平时的七成,不过一会工夫就醉了,但二人还在猛喝,并横着膀子走在街上,这时几匹马从二人身后走过来,一个开路的大声道:“快让开!”这两个那里听得见啊,不但不让,还大声唱了起来,那个开路的轮鞭就要打,他身后一个锦衣人用马鞭一挡道:“慢!听听他们两个唱的什么!”
努尔哈赤搂着石戎一边晃一边唱道:“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呃;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
石戎笑道:“你喜吹贺……贺梅子?听我的!缚虎手。悬河口……车如鸡栖……马如;狗。白纶巾。扑黄尘。不知我辈,可是蓬蒿人!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作雷颠。不论钱。谁问旗亭,美酒斗十千。酌大斗。更为寿。青鬓常青……古无有。笑嫣然。舞翩然。当垆秦女……十五语如弦。遗音能记秋风曲。事去千年犹恨促。揽流光。系扶桑。争奈愁来,一日却……为长。怎么样?”
努尔哈赤道:“不、不……不怎么样,你自己做一首!”石戎想了想默然的道:“我现在一肚子都是酒,什么也做不出来。”努尔哈赤道:“我们都是粗人,不知道什么斗酒诗百篇,但我们会武!我们可以用武功来宣泄我们的心绪。”说完回手抽出大刀。
石戎也把软剑拔了出来,两个醉的七颠八倒,但武功仍是惊人,竟无师自通的把醉刀、醉剑的功夫使了出来,只是劲力招法远胜那寻常的醉刀醉剑,在他们身后那锦衣人点点头,向开路的道:“你看,果然是异人。”那开路的想的却不是这个,心中忖道:“我的天啊,我若刚才真的去赶这二人,只怕性命现在就没了。”
这时一队巡逻的兵士过来,大声道:“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呢?”努尔哈赤和石戎同时放声大笑道:“你问我们是什么人?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说完好像听到极好笑的事情一样,相互抱到一起,大笑不止。
那为头是个百总怒道:“那里来的这么两个醉鬼!先抓起来再说!”兵丁过来就要抓人,那锦衣人大声道:“且慢!”在怀中掏出一块腰牌递了过去,道:“你们看看这个再抓人。”
那名把总接过来看了一眼,立时吓得跪倒在地,道:“小人不知是诸葛大人,小人该死。”锦衣人摆摆手道:“免了。这的事你们不要管了。”把总答应一声,爬起来,屁滚尿流的走了。
锦衣人看一眼努尔哈赤和石戎,见这二人都已睡了,便向两名手下一挥手道:“你们带上他两个。”说完催马就走,那两名手下听话的跳下马,把努尔哈赤和石戎抱了起来,跟在锦衣人身后出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