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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庭认真地看着光脑,然而他拨了几次,宁殊却始终没有接通,他有些失望地放下了光脑。
身侧有脚步声传来:“元帅大人,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本来准备和殊儿说几句话再睡的,但她没有接通视讯,可能是在忙吧。我还没什么睡意,便想着给孩子做几件衣服。”沈墨庭低声解释道。
石翼听见女帝又冷落沈墨庭,忍不住瘪了瘪嘴,但因为每次说女帝的坏话都会被沈墨庭疾言厉色的训斥一番,最后石翼还是只能强忍着闭嘴。
他给沈墨庭披上一件外套:“这个时代哪还有亲手做衣服的?您又忘了,医生说了您不能过于劳累的。”
沈墨庭一怔,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箱和布料,双手忍不住抚向自己的腹部。
仅仅这么一个两月的时间,原本平坦的小腹竟然便已经微微隆起了。
好像离孩子的降生已经很快了。
沈墨庭忍不住拿起为孩子准备的小衣裳,眼底浮起柔情和慈爱。
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在他期盼着孩子到来和心念宁殊的同一时刻,她却在和别人缠绵悱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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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翎月提起的心仿佛在宁殊的吻落下的瞬间也安稳了,他像从前对待其他客人那般娇笑着往宁殊的怀里蹭去,双手已经开始不老实地游向宁殊的衣领之处。
然而却被宁殊单手大力地捉住。
云翎月的瞳孔一缩,却见宁殊自顾自地站起来,将云翎月掉落在地上的衣衫拾起来披在近乎裸赤的他的身上。
“陛下……?”
宁殊出乎常理的动作,让依然瘫坐在地上的云翎月有些不知所措地唤道。
宁殊却不顾帝王之尊,竟然撩起裙摆蹲在了他的身前,不厌其烦地将他杂乱的衣物一件件地按顺序给他穿好,然后满脸认真地给他一颗颗系好扣子,把他裸赤的肌肤严严实实地包裹好了。
“陛下,您不想要我吗?您是不是不喜欢我?”云翎月忍不住有些委屈地小声问道。
“喜欢。”
女声干脆利落,却让云翎月紫眸一缩。
宁殊蹲在云翎月的身侧,眸光潋滟,柔声道:“我知道你从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所以想必你已经习惯了用这样的手段来自我保护,只有这样才能令你安心。”
“但我跟他们不同。”
“我想要好好待你,如珠似宝地珍藏你,所以才不想和那些人一般为了情。欲色念碰你。”
云翎月怔怔地看着宁殊,仿佛失去了言语一般傻在了原地。
他呆呆地直视着蹲在身前的宁殊,宁殊却不避不让,眸底带着温和又坚定的光。
身份卑贱的他已经习惯了仰视那些自视甚高和自望尊大的alpha们,这还是第一次有alpha愿意自降身份蹲在云翎月的身前和他平视,而且这个alpha还是帝国身份最尊贵的皇帝陛下。
突然的一些经年旧忆也闯入他的脑海里,嬉笑嘈杂的背景音里,人们厌恶嘲弄的眼神里,像是把他当成了最污秽肮脏的病毒,只有少女朝他伸出了那双温热的手,。
而少女从前略显稚嫩的五官渐渐与眼前的女帝渐渐重合,让云翎月心头一颤。
尽管那人曾放言说这是他最后的任务,他却突然有些后悔接下这个目标了。
怎么办,他好像第一次对行动目标产生了犹豫和不忍。
第二十四章
玻璃吊顶的晶石流苏反射出的璨焕芒光映射到衣香鬓影的人群之中,大厅里觥筹交错,一派闹热,宫殿里处处亮着灯光,仿若不夜之城。
云翎月身着皇宫侍官的服制,脸上带着得体的浅笑,一边安排着手下的人在宴席上井然有序的工作。
自从那一夜之后,他和宁殊的关系就亲近了很多,但宁殊并没有立他为妃也没有公布和他的关系,只是把他调成了近身的侍官。
皇宫的侍官平日的工作很是清闲,只有今夜的节日宴席稍微忙碌一些。
云翎月想到自己从前的身份,也能理解宁殊不愿意的原因。
她是帝国身份最尊贵alpha,若是让公众知道了自己和她的关系,恐怕会引来诸多责难和非议。
只是他的心底难免升起了几分……失落。
原来宁殊嘴上说她和那些人不一样,心底却始终介怀他不堪的过去吧。
两个人现在算是处于一种暧昧不清的关系,尽管日常相处中和情侣一样亲昵,但始终没有有过最深入的一步。
云翎月不死心地又试过几次,却总是被宁殊态度不软不硬地回绝,理由始终和最初的一样。
云翎月心知这种事情急不得,太过慌急反而还会让宁殊怀疑,只能慢慢和她培养感情。
忽然大厅里的一阵喧哗扰碎了他的沉思,他将目光投向一角,发现是一个参加宴席的贵宾正拉着他身侧的侍人,恼怒异常地说着什么话。
而他的衣着前襟有一团濡湿,看起来就是被身侧的侍人端递酒水的时候不小心弄洒了。
这种皇宫的宾客都是帝国的达官显贵,alpha们又一贯暴躁易怒,脾气大也很正常。
毕竟在其位谋其政,云翎月心底暗叹一口气,快步走过去,挡在了下属的前面。
他的脸上挂着官方的微笑,柔声问道:“大人,请您不要再动怒了,不然让陛下看到对您生了不好的印象,也影响了您今夜的心情不是吗?我们先带你去后殿清洗和换一身干净的衣物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