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想和阮南参在一起。
方丛夏抽完一包烟,手机振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阮南参的电话。
方丛夏心尖跳了一下,不自觉捏紧手里的烟壳。
他盯着屏幕上阮南参三个字看了许久,做足心理建设准备接听的时候,电话自己挂断了。
方丛夏松了口气。
下一秒,消息通知栏就自动弹出电量仅剩百分之五的警告提示。
方丛夏没怎么在意,他找到阮南参的电话,看着那串数字,犹豫要不要拨回去。
正想着,两分钟后,阮南参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他食指悬在屏幕上方的接通键,要点下去的时候,手机自动关机了。
他愣了一下,心里感到如释重负的同时,又生出少许不安和愧疚。
一支烟抽完,方丛夏抬头看了看卧室的落地窗,站起身来,想了想,原路返回去了方才和高直他们一起打游戏的网吧。
高直打得正起劲儿,就见旁边那台空电脑突然坐了个人,他分神瞟了眼,咧嘴笑起来。
哟,你不是走了吗?
方丛夏把向前台小姐借的充电器插进电脑主机的USB孔,又接上手机的充电孔,才说:嗯,没带钥匙,所以又回来了。
哦。
高直收回视线,问他:那接着打两把?
方丛夏垂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没心情。
咋啦?高直干掉最后一个人头,电脑屏幕跳出wing的提示牌,他关了游戏窗口,点了根烟,问:怎么回事啊?说说呗。
我......方丛夏犹豫少时,他一面打开手机,一面对高直说:我想恋爱了。
这时候,消息通知栏弹出五条新的微信消息,显示联系人为阮南参。
方丛夏指尖顿了一下,高直刚好开口说:想谈就谈啊,你纠结什么?人家不喜欢你?
方丛夏打开微信,是五条语音消息,他看一眼高直,找出耳机连上,才说:不是,他喜欢我。
我......我也喜欢他。
那你纠结什么啊?
耳机里传来阮南参的声音,他好似哭过,鼻音有些重,他说:今晚是我唐突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崽崽和...你的衣服,我明天就让我弟弟送去给你。
第二条语音开始自动播放,方丛夏心口一窒,抿紧了嘴唇。
我们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唉,既然如此,这些话你愿意听就听一下,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发过这几条。
算到今天,我喜欢你五年了,你应该不知道高中我们同校吧?两个月前我请你在R大食堂吃饭的时候问过你,记不记得高三的某个下午,帮过一个很乖很聪明的小孩,那个小孩是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你了,很莫名其妙,反正就是喜欢。
我在R大附中那年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放学偷偷跟踪你回家,你每个月高三月考的荣誉墙照片我悄悄看过好多次,还有大课间跑操的时候,你跑步的样子一点都不认真,但...很好看。
你应该也不记得高三毕业典礼那晚,我在你家小区门口说过喜欢你的事。
当时你问我几岁,说你不喜欢小破孩,还告诉我小孩不能搞对象。
可是我现在不是小孩了啊,你还是不喜欢我。
晚点还有一更
第51章 我当然要追(二更)
网吧人声嘈杂,后桌的几个青少年激动得上蹿下跳,一会儿拍桌子一会儿踩椅子,吵得人耳膜发麻。
方丛夏却没什么感觉,他吸了口气,指尖颤了一下,再次点开了这几条语音。
两分钟后,他垂着眼摘下耳机,下一秒,阮南参的最后一条消息和您未添加对方为好友一起出现在手机聊天框中。
阮南参说:再见了,方丛夏。
方丛夏剧烈跳动的心脏忽而一颤,好似被从胸腔摘走,徒留一片虚空。
他感到喉咙开始发苦,眼眶很酸,他深深呼了一口气,按住键盘,尝试发了一个标点符号过去,但跳出来的是红色感叹号和发送失败,请先添加对方为好友。
阮南参删了他。
你怎么了?高直觉察到方丛夏的异样,抬手碰了碰他的胳膊,说:怎么一脸得了绝症的表情?
方丛夏抬起头,他眼眶很红,看着高直,声音低哑,他删了我,要跟我再见。
高直默然,静了静,他收敛了笑意和玩味,正色道:谁删了你?发生什么事了?
阮南参。
方丛夏嘴唇动了动,手指微顿,没忍住发了两个字过去,红色感叹号和发送失败,请先添加对方为好友再度出现在屏幕上。
听到阮南参的名字,高直没有多意外,他沉默两秒,问方丛夏:他为什么删了你?
方丛夏没出声,怔怔地盯着手机屏幕的微信聊天对话框。
他......跟你表白了吗?高直看了方丛夏一眼,试探着问。
方丛夏猛地抬起头,眼睛紧紧盯着高直,你怎么知道?
高直心下了然,放松身体靠着椅子,回答:我之前只是猜测,他是不是喜欢你,没想到还真是。
方丛夏还是没说话,看着他,表情有少许困惑和震惊。
高直停顿片刻,接着说:我跟你提过一次,说高中放学那会儿,总有个小孩跟在你后面,你当时笑我神经病,好像没放在心上。
那个小孩就是阮南参。
高直没有给方丛夏反应的机会,继续说:还有高三下学期,我俩流言传得最多的那段时间,有一次惊动全校的国旗下讲话,内容是......关于同性恋的科普,演讲的人也是阮南参。
那时候他在干什么呢?方丛夏攥紧了指节,他闭起眼睛,四周忽然静了下来,眼前好似浮现出五年前阮南参稚嫩的眉眼,和蓝得如碧如洗的晴空。
那是一个天气非常好的星期一,上午第二节 大课下课后,学校照例举行升旗仪式。
因为头天晚上和高直逃课出去玩的时候校服裤子弄脏了,被保姆阿姨扔进洗衣机清洗,所以那个星期一的升旗仪式,方丛夏只穿了校服外套。
学校要求整齐统一的着装,若不然涉事班级就要被扣操行分。
班主任很生气,单独将方丛夏拎到队伍后头批评教训。
或许那天班主任的老公又没送她来上班,她有火没地撒,指着方丛夏的鼻子整整骂了二十分钟。
等方丛夏回到队伍,那场让全校师生大为震惊的演讲早已以闹剧的方式结束。
平白被骂方丛夏心情不好,高直说起的时候他没怎么在意,只当做一场无聊生活的调剂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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