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1-5(2 / 2)

安铁平静地说。

安铁和张生从贵州返回北京的时候,心中更添了一缕惘怅,没想到在贵州带了一个星期,有关于曈曈的线索一点也没找到,那座青山绿水的小村庄,因为没有曈曈变得一片黯然,这个季节,满山遍野的油菜花开得像梦一样美好,可黄花深处的人却没了踪影。

安铁在贵州那几日,去了以前跟瞳瞳一起去过许多地方,这些地方仿佛都带着瞳瞳身上的那青草阳光般的味道,瞳瞳浅浅淡淡的影子仿佛无处不在。

安铁感觉很孤独,这种孤独在一gg烟萃里煎熬着,就像一剂可以让人上瘾的毒药,依稀中,瞳瞳从黄花深处向自己奔来,轻唤着:“叔叔!”

每一声都让安铁心颤。

看着北京站来来往往的人群,安铁的心里空落落的,北京的天气比安铁刚出狱那天暖和很多,如果没有风沙,北京的春天也是美的,此时,安铁跟着张生打车来到了东四十条的一个小胡同停了下来,安铁看看前面曲曲绕绕的胡同,又看看张生,道:“咱们跑这来干嘛?你在这里还有亲戚?”

张生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道:“我不是怕安哥住旅馆不舒服嘛,我这正好有一个朋友,她在这里有套四合院,别看这里的环境挺破的,她家可是这一带仅有的那么几套老北京传绕的套院,要是拆迁,16k小说能给个百八十万呢。”

安铁看张生那副不自然的样子,心里也猜出几分这个所谓朋友(是)什么人,淡淡地说:“随你便吧,只要不打扰人家就行。”

张生听安铁这么一说,脸上立刻笑成了一朵花,万分殷勤地带着安铁往胡同里走。

越往胡同里面走,那种老北京古色古香的味道越浓,偶尔能从低矮的院墙上面看到四合院里的桃树,红艳艳的桃花随风轻轻摇曳,暖融融的春风里浮动着桃花香气,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几经转折,安铁和张生一起来到一扇朱漆大门前,门口还有两只小石狮子,很是j巧,大门上的颜色虽然有些斑驳,却难掩这套宅院昔日的风光气势,没想到这样破烂的一个小胡同里还有这么大的宅子,安铁暗想这个张生的朋友还来头不小。

张生见安铁眼中出现讶异的神色,得意洋洋地说:“安哥,这就是我那个朋友家了,她是满族人,据说还是八旗子弟,要是在清朝准保是个格格,嘿嘿。”

说完,张生敲了两下门。

没一会,大门就被里面的人拉开了,一个清秀文静的女孩出现在大门口,身上穿着一条低腰牛仔裤,和一件粉红色的羊绒衫,虽然称不上是美女,但也格外清新,女孩一看见张生眼里现出一丝惊喜,给了张生一个热情的拥抱,柔声细气地说:“张生,你终于回来了。”

安铁站在旁边看着女孩对张生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对这小子的泡妞水平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挺好的一个女孩子,可惜了,以后有得她哭了。

张生对安铁挤眉弄眼地笑了笑,仿佛炫耀自己的战斗成果似的,安铁皱着眉头给了张生一个大白眼,张生这才清了清嗓子,道:“宝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哥安铁,之前我在电话里跟你说过的。”

宝儿这才松开张生,打量了一下安铁,微笑着说:“安哥好,我叫宝儿,张生已经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你们就住我家吧,我家好多房子都空着,你们住多久都行。”

说完最后一句,宝儿颇有深意地瞟一眼张生。

张生没看宝儿深情款款的目光,打着哈哈说:“宝儿,你也不能让我和大哥站在门口吧。”

宝儿这才从意乱情迷的思绪里跳出来,赶紧把安铁和张生引进门,安铁一进这个四合院,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小院虽然不是很大,却很干净,正方厢房的建筑风格还保留着清朝的那种韵味,看来张生说的果然不错,这个女孩还真是个贵族后裔。

小院的中央有一颗玉兰,虽然是清寒的春天,可玉兰花已经现出几个小小的花芭,似乎随着就会迎着春风缓缓开放,比起桃花艳丽,多了几分清雅的韵玫,让安铁眼前一亮。

宝儿带着安铁和张生进了正方的客厅,里面的设施很现代化,与外面差异很大,安铁和张生刚在松软的沙发上坐下,宝儿就给两个人递上了茶水和小吃,然后对张生嫣然笑道:“张生,你陪着安哥先坐,我去让保姆给你们做饭。”

张生眯着那双桃花眼,感动地说:“麻烦你了,宝儿。”

宝儿道:“切!跟我还客气个什么劲啊。”

说完,推门走了出去。

宝儿出去后,安铁盯着张生看了半天没说话,把张生看得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把茶杯端起来递给安铁,结结巴巴地说:“安哥,你放心吧,宝儿家就她自己,父母都出国了。”

安铁摇摇头,道:“这姑娘不错,你也该收收心了,你可别说你在耍人家玩。”

张生尴尬地笑着掩饰道:“大哥,我虽然有点花,可我也(有)职业道德,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她的吗?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刚好失恋要去投湖河,要不是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早就成护城河的水鬼了,我这也是做好事嘛。”

安铁看了张生一眼,倒也没有对这件事情多么吃惊,张生这小子跟女人的故事,无论多么离奇,安铁都不会觉得奇怪。这次去贵州,这小子就差点给安铁整出一个女人加强团来,看来要让这小子的恶习改掉,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就行的事,安铁喝了一口茶,掏出一g烟抽了起来,没搭理张生。

张生看看安铁,刚想跟安铁说话,就见宝儿打开门走了进来,招呼着安铁和张生坐到餐桌旁,没一会,就有一个中年女人把饭菜陆陆续续地端了进来。

这顿饭安铁吃得很不爽,虽然菜的滋味不错,可张生和那个宝儿在一旁r麻兮兮的样子着实让安铁有些吃不消,匆匆吃了点东西,安铁也懒得再坐在这里当电灯泡,一个人走进院子里抽烟去了。

春天的夜晚有点凉,安铁站在玉兰村下,闻着玉兰花若有若无的香味,轻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瞳瞳现在究竟在哪里?眼睛好没好?这五年,瞳瞳究竟过得怎样呢?

安铁越想越心焦,自己在贵州呆了一个星期,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安铁深吸一口烟,抬头看看星光璀璨的夜空,心里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曈曈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

就在这时,张生走到了安铁面前,看看安铁说:“安哥,想什么呢?还在生我气啊,我向你保证,以后一定不会胡闹了。”

安铁淡淡地笑了笑,说:“没什么,你也这么大的人了,我明天打算回滨城。”

第二部第3章归途

说出回滨城,安铁的心里隐隐有些激动,仰头看看树上含苞待放的玉兰,微微笑了一下,这些花马上就要开放了吧,安铁似乎听到了花#即将绽放的踌躇,任何事物都挣脱不了一种宿命,既然该来的总要来,还是多给自己流出一份从容,去面对。

张生皱着眉头,随着安铁一起看着树上的玉兰花,突然着急地道:“那我跟你一起去,说好了我以后跟着你混的,你不能把我丢下啊。”

安铁看一眼张生身后,只见宝儿正向这边缓缓走来,安铁道:“你随便吧,反正明天一早我就准备走,至于你走得成走不成你就自求多福吧,嘿嘿。”

张生刚想说什么,宝儿的手就搭在张生的肩膀上,柔声说:“张生,我给安哥安排好房间了,就是左边那间厢房,你让安哥去休息吧,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一定很累了。”

张生一扭头,笑嘻嘻地看着宝儿说:“行,那我和安哥回屋睡觉了。”

宝儿撅起嘴,拉住张生的衣袖,幽怨的看了张生一眼,安铁见状,识趣地对张生说:“张生,你陪宝儿说会话,我先去睡了。”

张生苦着脸,看着安铁走进左边的厢房,还没等张生把目光收回来,宝儿就把张生往正房那边拉去。

安铁哑然失笑地看着张生,暗叹,这小子迟早有一天得把这一笔笔的感情债给还了,想到这里,安铁心头一黯,突然想起了白飞飞和赵燕。在监狱里的头三年,白飞飞和赵燕会带来一点消息,还有在路上的李海军会给自己每年寄来一个满是邮戳的信封。安铁每次收到李海军的信封仿佛能看到李海军孤身一人在城市、乡村、河流或者草原上行走着,那份自由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情啊,也不知道自己何日能像李海军那样洒脱。

入狱最初的三年里,安铁虽然身在高墙之内,却并没有与世隔绝的感觉,白飞飞一直在想方设法帮安铁寻找曈曈的下落,而赵燕则定期向安铁汇报公司的情况,一些拿捏不好的案子还会专程给安铁打个电话,让安铁决定,安铁知道,如果天道公司没有赵燕一直在支撑,恐怕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然而,两年前,自己突然从东北那个小城的一个监狱被转移到北京服刑,本来,头两年,白飞飞和赵燕还准备活动活动,把安铁从东北的监狱弄到滨城的监狱服刑,那样的话大家也都有个照应,后来,监狱到是转了,没有转回滨城,却被突然转到了北京,连跟白飞飞和赵燕说一声的机会都没有。而且,被转到北京之后,安铁觉得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越来越蹊跷,安铁仔细想了想,托人给白飞飞和赵燕捎了封信,后来就没再跟白飞飞和赵燕联系。

安铁走进左边的厢房,环视一下室内,屋子里布置得简单但很舒适,的确比旅馆强多了,看得出宝儿还不错,也看得出宝儿和张生应该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人有时候很奇怪,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却偏偏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念头所控制,真不明白张生这小子为什么那么迷恋于那些感情游戏。

到底是年轻啊,安铁感叹,似乎一转眼自己就老了,想起自己以前的年少轻狂,安铁自嘲地笑了笑,习惯地点了一g烟,刚抽一口,嗓子就干得难受,看来这段日子抽烟抽得太多了。

安铁躺在床上,脑袋越来越沉,恍惚中听到院子里似乎有人在说话,后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一男一女发生了争吵,其中还隐约带着女人的哭泣声,安铁睁开眼睛,走到门口,借着正房门口的灯光,看到张生和宝儿站在玉兰树下在争论着什么。

安铁暗想这两人估计在脑别扭,转身打算回到床上继续睡觉,却听到两个人说话的内容还有自己,安铁站在门口停了一会,越听越来气。

安铁听到最后,就听宝儿说了句:“张生,那你跟安哥去吧,安哥真是个可怜人,对了,你们刚从牢里出来,办事没有钱怎么行呢,我给你拿二万你留着用吧。”

这小子居然跟宝儿说安铁因为老婆得了绝症,因为没钱医治而去抢劫而坐牢,现在安铁病重的妻子已经奄奄一息,等着安铁回去见最后一面。张生说着说着,眼睛一红,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然后沉痛地对宝儿说:“我一定要陪着安哥去见嫂子最后一面,你不知道,如果不是安哥,我哪能这么全乎地从里面出来啊。”

安铁好笑地看着张生和宝儿,也没心思去掺和他们的事情,转身回到床上,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明天就能回到滨城了,这座久违了的城市,是否将自己遗忘了呢。

第二天一早,安铁和张生在吃过早饭之后便向宝儿道了别,宝儿被张生胡乱编造的故事给骗的估计一夜没睡好觉,吃饭的时候还时不时地看着安铁眼圈微微发红,安铁在宝儿既同情又惋惜的目光下,感觉很无奈,暗想,回头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张生。

临出大门前,宝儿把张生拉到院子里,给张生塞了一个大信封,然后两个人偎依在一起温存了一会,那样子竟像生离死别似的,让安铁都觉得自己是个拆散一对好姻缘的罪魁祸首,安铁叼着一g烟,狠狠看了张生一眼,张生转过头,装着没看见安铁的样子。

宝儿把安铁和张生送到大门口,偷偷看看安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想说点什么话来安慰安铁,安铁见状,赶紧对宝儿说:“宝儿,谢谢你的招待,以后有机会去滨城玩。”

宝儿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挤出一丝笑意,说:“安哥,你的事张生都跟我说了,你也别太难过,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你是张生的大哥也就是我的大哥。”

安铁看着这个心地单纯的女孩,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狠狠地瞪了张生一眼,对宝儿道:“宝儿,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监督张生这小子,以后不会让他欺负你,呵呵。”

张生低着头,也不知道是内疚还是为以后担心,这时,宝儿却羞涩地看着张生笑道:“大哥,张生不会欺负我的,他对我一直都很好,要不是他,我兴许早就一时糊涂死在护城河里了,唉,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好傻。”

安铁无奈地看着这个女孩,暗想,现在也傻得可以,这个张生被放出监狱简直就是个祸害,那眼神,那动作,不去做演员简直就是中国演艺圈的巨大损失,如果中国的演员能像张生这么专业,(更新最快)奥斯卡奖恐怕早就到手了。

安铁拍拍身上的灰尘,摇头踏出那间四合院,没一会张生就一阵风似的追上来,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在安铁眼前晃来晃去,安铁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眯眼看着张生,冷冷地道:“二狗,你给我编的故事还真凄惨啊!”

张生心虚地搔搔耳朵,道:“大哥,我这也是不得以嘛,你不知道,女人有多麻烦,虽然我也知道宝儿对我挺好,可我还是想跟着大哥,你以前不是跟我说,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嘛,我现在决定了,以后我不会靠女人吃饭了,我会跟大哥一起干点大事。”说完,张生把手上的信封小心翼翼地塞进衣兜里,一张俊脸笑得十分灿烂。

安铁摇摇头,径直走出小胡同,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往北京站赶去。

由于不是什么旅游高峰期,安铁和张生到了火车站很快就买到了车票,踏上回滨城的火车。

火车开动的那一刻,安铁的心里很复杂,站在卧铺旁的走廊上,看着景物不断后退,看着北京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安铁知道,自己终于要回去了,火车每开动一步,自己就离那座承载了自己所有的城市越拉越近。

那座城市的海还是那么美吧,安铁记得自己以前面对大海的时候心里往往是或者宁静或者烦躁,安铁想起了自己在海边独自饮酒,对着无边的大海倾诉、愤慨,就像一个多愁善感的是人对着大海忧伤,期待属于自己的那一片春暖花开。

而现在,已经是春天了,离花开的日子应该不会远,安铁可以肯定。然后安铁又看了看窗外,突然想起自己在这个城市求学的时候和大学时的恋人,这些日子,自己竟然丝毫也没有想起这个人,安铁有些苦涩地笑了一下,一些人终究要在你的故事当中不着痕迹地谢幕,该走的总要走,该来的一定会来。

收回自己漂浮着的思绪,安铁看了一眼坐在铺位上的张生,没想到他正与对面铺位的一个女孩聊得正热乎。

安铁看着这个小子死皮赖脸的样子,皱了一下眉,沉声道:“二狗,把烟递给我。”

张生听安铁这么一叫,尴尬地看着安铁,道:“大哥……”

对面的女孩扑哧一笑,娇声道:“哎,你的名字这么土啊?”

张生苦着脸看着安铁,赶紧把烟递给安铁,没等安铁走出几步,就听到张生用他那极富磁x嗓音道:“我大哥跟我开玩笑呢,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张生。”

接着,就听那个女孩笑嘻嘻地说:“晕,你叫张生,那我还叫崔莺莺呢,你也太逗了,哈哈”

安铁发现自己跟张生在一起以来,快变成一个习惯x叹气摇头的小老头了,快步走到车厢之间的走廊上,点了一g烟,不急不徐地抽了起来。

火车的速度很快,春天的青翠景物像一幅流淌的画卷,在安铁眼前闪过,每一棵树,每一座山,甚至在路边开放的每一朵花,都是属于自由的,仅仅是这些,安铁竟似乎期待了很久。

y暗的牢房,冰冷的铁栏杆,像困兽一样的犯人生活,安铁永远不会去碰触,五年,已经足够了,一个人没有多少个五年,安铁知道,此次回滨城,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第二部第4章偶遇瞳曈

这一路上,安铁除了躺在床上睡觉,就是去两节车厢间抽烟。说是睡觉,倒不如说是闭目养神,耳边总能听到张生和对面女孩窃窃私语的声音,像蜜蜂一样萦绕在安铁耳际,安铁昏昏沉沉的在铺位上晃悠着,不知不觉就渐渐沉入一个梦中。

多么熟悉的场景啊,长长的列车,晃晃荡荡荡的旅途,慢慢地张生和那个刹那还的调笑变成一个熟悉的呜咽,是谁?安铁拼命地睁开眼睛,可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似的,又听了一会,安铁的脑子一下豁然开朗起来,是瞳曈?是瞳曈在哭?

安铁努力睁开眼睛,盯着是上面的底部。竟然做了一个梦,安铁的心很痛,扫了一眼对面,张生已经坐到了女孩的铺位上,给那个女孩看手相。

对面床铺上没有9年前哭泣的小女孩,这都九年了吗?

翻身下床,安铁喝了一口水,张生还在女孩那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安铁看看张生,抓起烟盒打算去抽烟,谁知张生也跟了上来,嬉皮笑脸地向安铁讨烟,安铁抽出一g烟兀自点上之后,把烟盒扔给张生,然后对着玻璃看窗外的景物。

现在已经是黄昏了,暗红色的光线晃着安铁的脸,那天把眼睛眯起来,看到日已西斜,树木和山峦在金黄的光线里变得柔和起来,春天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春天的寒冷一寸寸随着光线倾斜变得凌厉起来。

安铁把一只手c在裤兜里,在被暗红色侵染过的烟雾中想起来了与瞳曈在火车上初遇的样子,时隔九年了,当初那个哭哭啼啼、手足无措的小女孩,她警惕而柔弱的眼神,慌张地打量着你的时候,仿佛一个渴望大海却又恐惧风浪的鱼,她想靠近你,却又害怕你。

现在想起来,瞳曈就是用她那有些倔强却又充满探究的无助的眼神打动了安铁。

想到这里,安铁轻轻一笑,当初觉得小女孩的哭声非常厌烦,现在恨不得那哭声就在耳边萦绕,然后一睁开眼就看到那穿着土黄裤子,受尽磨难而有万分委屈的小丫头,把她紧紧搂进怀里,给她想要的一切,而不是无视她的存在,时时刻刻想着把她送走。

张生站在安铁旁边郁闷地抽着烟,有些莫名其妙地打量着安铁,看到安铁露出笑容,张生道:“大哥,到了滨城有什么打算啊?”

安铁扭头看看张生,想了想说:“还没想好,想平静生活一段日子,感受一下自由的空气。”

张生听完,先是顿了一下,然后笑笑说:“大哥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嘿嘿。”

安铁淡淡地笑笑,说:“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别叫苦叫累又干起老本行。”

张生举起自己的手,嘿嘿笑道:“哪能啊,人之初,x本善嘛,我可不想再去班房里度假了,那滋味,不好受。“

安铁又把头转向了窗外,缓缓地说:“快到了,你回去收拾一下咱们的东西。”

“嗯,好!大哥你说什么来着?”张生似乎刚才走了神,反问安铁。

安铁转过身,看见张生盯着对面的车厢张望,便顺着张生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薄绒衣,红色百褶裙的女孩正坐在铺位上神;懒腰,女孩的头发很长,是背对着安铁和张生的方向,看身材年纪不大,可那幅慵懒和瘦弱的样子让安铁怎么看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安铁不由自主地想走过去看看那个女孩的脸,却听张生道:“大哥,你看什么呢?“

安铁甩了一下头,心想,自己现在越来越恍惚了,把视线收回来,道:“你看什么呢,连我说话也没听见。”

张生偷偷往那边车厢里的那个女孩的方向瞄了一眼,说:“我也没看什么。”

安铁下意识的看看刚才那个女孩,只见那个女孩已经躺在铺位上了,脸朝着铺位的里面,好像拿着游戏机在玩游戏,安铁刚才那种感动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对张生说:“我刚才说,马上就要到了你回去收拾一下咱们的东西。”

张生挠挠,道:“行,我知道了,啊!终于快到了,听说滨城的美女多如牛毛,我要擦亮眼睛大饱眼福,嘿嘿。”

除了滨城火车站,安铁站在门口看着这座熟悉的城市,内心的感觉很复杂,这座城市还是一样的繁华,火车站旁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安铁仿佛感觉自己又重新回到了人间,能自由自由自在地生活这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这样的感触是一个没失过自由的人无法体会到的,安铁不想去回忆和监狱有关的一切,现在他已经回到了正常的生活当中,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些就足够了。

春天的黄昏带着气密的感觉,总会有一阵风吹进你的心底,刺痛你并告诉春天已经来了,他吹拂过的地方带着浓浓的绿和清清凉凉的暖,不黏糊,也不肃杀。

就在安铁站在火车站前发楞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女孩高声喊道:“小偷!抓小偷!”

安铁往声音的出处望过去,同时听到张生“咦”了一声,道:“大哥,这个小女孩好像跟咱们坐的一趟火车。”

“大哥!大哥!”张生看着紧紧盯住女孩的安铁叫了好几声,安铁也没听到。

安铁也看到了,这个女孩就是那个穿着黄色绒衣,红色百褶裙的女孩,这个时候,安铁看到了女孩的样子,那张脸,那种蹙着眉头的样子,是那么的熟悉……

安铁快步走到女孩跟前时,女孩已经本着抢她钱包的小偷追了过去,安铁追在女孩后面,心理异常激动,刚才那个女孩的声音也像,看背影和连更像,安铁忍不住脱口道:“瞳曈!”

女孩猛地停住脚步,安铁眼睛里冒出异常喜悦的光芒,激动得浑身都有些发抖,又颤着声音道:“瞳曈!是你吗?”

女孩莫名其妙地转过身,安铁仔细看着女孩的脸,神色一下黯淡下来,第一眼看上去很像,可仔细看就不像了,这个女孩虽然眉眼与瞳曈非常相似,可年龄似乎比瞳曈小,安铁皱着眉头,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与失望,正想开口对女孩说认错人的时候,女孩却开口道:“喂!你怎么知道我叫瞳曈?”

女孩冷冷地看看安铁几秒钟,突然对着安铁嫣然一笑,看着女孩着笑容安铁的心思又有些恍惚,这个女孩笑起来更像瞳曈了,但女孩的眼睛却不似瞳曈那么单纯和明亮,可尽管如此,女孩这么一笑给安铁触动还是很大。

女孩笑吟吟地看著安铁说:“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我妈派过来跟踪我的?告诉你,少跟着我,我不想回去。”

安铁听完女孩的话,知道眼前的女孩只是瞳曈罢了,便淡淡地说:“不好意思,小妹妹,我认错人了。”说完安铁转身打算往回走。

张生已经赶了过来,看着深锁眉头满腹心事的安铁,又看着那个女孩,道:“大哥,怎么了?你认识她吗?”

安铁攥了一下拳头,说:“咱们走吧,我认错人了。”说完,径直越过张生往前走。

“你站住”那个女孩气呼呼地说。

安铁转身看真那个女孩,只见女孩撅着嘴,眼睛恨恨地看着安铁,仿佛是安铁刚才枪了她的钱包似的。

安铁道:“小妹妹,刚才我真是认错人了,我不是谁派来跟踪你的。”

张生见状也笑嘻嘻地c口道:“是啊,小妹妹,我和我大哥都不知道你是谁,跟踪你干嘛?”

女孩也没搭理张生,气鼓鼓地走到安铁身边,拉住安铁胳膊道:“就算你说的没错,可你耽误我抓小偷了,我的钱和卡都在钱包里,你看怎么办?”

安铁看着女孩蛮不讲理的样子,有些好笑地说:“我没拦着你就能把小偷抓啊?那些小偷偷完东西会立刻传给他的同伙的,就算你抓住他搜不出东西有什么用?”

女孩听完安铁说的话,泄气地放开抓住安铁胳膊的手,很快,又瞪着安铁说:“你说的只是一种可能,万一他没同伙呢?大叔,我今天已经够倒霉了,还捧着你了,气死我了,不行,你要帮我把钱包追回来,否则你也别想走!”

张生一听,赶紧道:“我说小妹妹,这就是你不讲理了,我大哥都说认错人了,你还不依不饶的,再说了,你一个小姑娘家,还想抓小偷,你不要命了,小心让小偷吧你卖了。”

女孩哼了一声,眼睛而恨恨地看着张生说:“你算哪g葱啊?关你屁事啊,我现在跟他说话呢,你少c嘴。”

张生楞了一下,看着女孩气势汹汹的样子,嘿嘿一笑,到:“哎呀,真可惜,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脾气这么坏,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安铁看着张生和女孩斗嘴,摇摇头,制止张生到:“张生,别说了!”

女孩瞟了安铁一眼,眼睛转了转,又拉住安铁的胳膊,细声细气地说:“大叔,对不起,我因为着急才……我跟家里人走散了,现在又丢了钱包,你看我在这里无亲无故的,我连下一顿饭都不知道在哪里吃,呜呜……”说到这,女孩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

安铁一方面差异这个貌似瞳曈又与瞳曈重名的女孩翻脸速度比翻书还快,一方面看着这张与瞳曈酷似的脸哭的梨花带雨,心下不忍,柔声说:“小妹妹,你真叫瞳曈吗?”

女孩眼泪汪汪地看着安铁点点头,抽抽搭搭地说:“我叫桐桐啊,梧桐的桐。”

安铁看了这个小姑娘一眼,问:“你也姓童?”

小姑娘用眼睛瞟了安铁一眼,道:“你管我姓什么,你这人真啰嗦。”

安铁碰了一鼻子灰,尴尬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道:“哦!梧桐的桐啊,你知道家里人的电话吗?要不我借你手机你跟他们联系一下吧!”

女孩听安铁这么一说,赶紧摇头道:“叔叔,我……”

安铁听女孩叫自己叔叔,心里一阵翻腾,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女孩,道:“怎么?你不记得电话?”

女孩的眼里闪过一抹惊喜,赶紧点头,说:“嗯,我不记得电话号码了。”

张生狐疑地看着这个一会蛮不讲理,一会楚楚可怜的女孩,警觉地说:“你多大了?家里人的电话也不记得?谁信呐?”

第二部第5章小魔女

桐桐听完张生的话,抿着嘴唇低下头,安铁注意到这个桐桐的嘴比瞳瞳的嘴要大一些,可是低下头想事情的样子竟然与瞳瞳还是很像,一时间也没说话。

张生见女孩没反驳,双手抱肩,撇嘴笑了笑,左脸上的小酒窝轻轻触动了一下,有点小人得志的样子,得意洋洋地说:“小丫头,心虚了吧?”

桐桐抬起头,使劲瞪了一眼张告,然后往安铁身边靠了靠,拉着安铁的胳膊,柔声细气地说:“叔叔,我真的没骗你,我很少离开家人的,所以我不习惯给他们打电话,平时我的电话都记在电话本子上。”

安铁看着眼前的这个叫桐桐的小女孩,总觉得她说的话水分很大,刚才明明怀疑自己是她妈妈派人来跟踪她,后来又说跟家人走散了,再看看女孩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孩,可看她满脸泪痕、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不忍心说破。

张生看安铁犹豫不决的样子,拧着眉毛,着急地说:“大哥,这小丫头分明是看你心软在那骗你呢,我看,她没一句话是真的。”

桐桐听张生说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蹲在地上呜咽着说:“呜呜,我好可怜啊,钱包被人抢了,在这里举目无亲,你们让我抓不成小偷,还不相信我。”

桐桐这么一哭,张生一下子就傻眼了,抓耳挠腮地看向安铁,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桐桐的哭声渐渐引来众人的围观,不知道的还以为安铁和张生在欺负她,安铁看到小丫头偷偷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哭得更卖力气了。

“呜呜,一天都没吃饭了,饿死我了,我好可怜啊!”

安铁无奈地叹口气,道:“小妹妹,别哭了,我们带你去吃饭吧。”说完,给张生递了个眼色。

张生赶紧去扶蹲在地上的桐桐,声音温和地说:“小妹妹,不是我不相信你,你别哭了,我大哥说了带你去吃饭,你起来吧,你要这么哭下去,警察一会都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拐卖人口,靠!”

桐桐晃动了一下肩膀,不搭理张生,还蹲在地上没完没了地哭着,一边哭一边喊饿,围观的人群先是议论纷纷,后来对安铁和张生怒目而视,安铁看有几位大婶马上就要站出来主持公道了,对张生道:“张生,我们走!”

安铁话音刚落,女孩的哭声噶然而止,一下子站起身,抓住安铁的胳膊道:“叔叔,我饿了。”

安铁一阵恍惚,猛然想起九年前的瞳瞳也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虽然没这个女孩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可安铁仿佛昨日重现般,愕在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朦胧中,那个穿着土黄色裤子,神情拘谨的小女孩就站在自己身边,安铁动了动嘴唇,说了一句:“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安铁带着桐桐和张生离开围观的人群,打算找家饭店吃点东西,女孩一改刚才可怜兮兮的模样,兴致又高了起来,背着她的小背包,左看右看的,女孩的眼睛虽然没有瞳瞳的大,可时不时流露出的兴奋的眼神跟瞳瞳也十分相似。安铁看着这个女孩蹦蹦跳跳地跟在自己身边,好像是带瞳瞳出去逛街时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浮起笑意。

张生老大不愿意地跟在安铁身后,嘴里也不知道嘟嘟囔囔地在说什么,女孩时不时地对着张生道:“你走快点啊,我都饿死了,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天已经黑了,马路上流光闪烁,安铁带着张生和桐桐进入地下通道,打算去中山广场附近找一家饭馆,滨城的地下街是以前的地道改建而成的,里面曲曲绕绕的,跟个地下迷g似的,安铁在滨城呆了三四年的光景才清一条通往中山广场的路,没想到离开这么久,居然还记得这条路,这到这里解释一下,这个地下商场以前是做军事用途的,布局简直就是一个迷g,而且面积很大,一般人如果不专门去记忆,就是走了好几年都会迷路。

安铁以前每次到这里都会迷路,明明想去马路对面,可常常从地下走上来,却还是在马路这边。可这次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似乎却很顺利,看来一个人记忆形成之后就不会轻易忘掉,哪怕是一条路,走着走着就走成了一种习惯,你会固执地按照你熟悉的路线走下去,并对其乐此不疲。

兴许是小女孩的天x使然,桐桐一进入地下街,显得更兴奋了,尤其是对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和饰品。

“哎呀!这个真好看,多少钱啊?”

“这个我喜欢!真可爱!”

“咦,这是什么做的?这么亮?”

“大叔,你能不能帮我买下来,等我回家取了钱就还给你。”

这女孩看安铁好说话,不断对安铁要求着。

安铁很后悔穿过地下街去中山广场,桐桐似乎看什么都感兴趣,她感兴趣的东西还必须买下来,如果不给她买她就眼泪吧叉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一个被虐待的童养媳,此时,安铁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一时间心软把她带上,还不如直接给她送派出所,让派出所帮忙找她的家人。

可每次,只要这个小女孩以要求,安铁还是毫不犹豫就掏钱买了下来。

就连张生这个在女人堆里打滚的家伙对这个女孩的行为也十分愕然,女孩估计还在记恨张生在火车站前与她斗嘴,把买来的东西绕绕放进张生怀里,让张生给她拿着,看样子这个女孩经常这样使唤人,一点过意不去的感觉也没有。

终于看到中山广场的出口,安铁总算轻吁一口气,这座广场上灯火辉煌,空气里春天的草香,与都市霓虹浑然一休,安铁兀自在前面走着,想起无数次经过这个广场,想起与瞳瞳一起在广场散步时的情形,然后看看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孩,那种物是人非事事体的寂寥在安铁的心里强烈的弥漫着。

春天的空气里带着湿润的气息,粘在脸上带着一丝粘稠的感觉,没错,这就是滨城春天的气息,这座熟悉的城市一直给安铁一种慵懒温吞的女x气质。

这是一座很x感的城市,安铁有点好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用x感来形容一座城市。这城市到现在也还是那样,没有变,望着广场周围高大的写字楼,安铁一眼就看到天道公司所在的那一栋,站在原地静静地看了一会,心里的感觉很复杂。

“大叔,我们去哪吃饭呀,我都饿死了。”桐桐摇晃着在哪里出神的安铁道。

“你这小丫头,看你可怜带你去吃顿饭,催什么催?你看看你,买了这么一堆没用的东西,花了我大哥那么钱,你当我们是你的钱包啊?”张生拎着女孩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没好气地说。

“你闭嘴!我又没花你的钱,再说了,等我回家拿了钱再还你们就是了,你凶什么凶!你还是不是男人呀,真是的!”女孩使劲踩了一脚张生,然后跳到安铁身后,对着张生做鬼脸。

“大哥!你看这个小丫头,咱们赶紧吃完饭把她丢进派出所得了。”张生气急败坏地说。

“气死你,大叔才没你那么坏,看你长得跟个娘们似的,心肠还这么坏。”女孩毫不示弱地说。

“你……大哥,我……”张生被女孩气得脸都绿了。

安铁这一路被这两个活宝吵得耳朵都快出茧子了,幸好安铁经常看到熟悉的事物经常独自沉进自己的思绪中,否则会更加头痛。

“走吧,先找个地方吃饭”安铁看一眼张生和桐桐,也没多说话。

三个人进了一家川菜馆,安铁怕张生和桐桐斗嘴会引来别人的侧目,就要了一个包间,进了包间之后,桐桐把自己身后的背包卸下来,环视一下包间的环境,撇撇嘴说:“这什么破地方,东西做的能好吃嘛?”

张生道:“我说小姑nn,你现在可是身无分文来蹭饭的,别在那挑三拣四的。”

女孩刚鼓起腮帮子要发作,安铁见状赶紧把菜单推到女孩面前,笑着说:“你先点菜吧。”

女孩对安铁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给张生一个大白眼,翻看起菜单来,看了一会,女孩缓缓地对服务员说:“把你们的招牌菜都上来,本姑娘都想尝尝,快一点,我饿了。”

张生听,瞪着眼睛看着桐桐,道:“你说什么?你当我和大哥是冤大头啊,那么多菜你吃得完嘛?你这小体格有多大肚子啊?你存心捣乱是吧?”

服务员探寻似地看看安铁,站在那没动,女孩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对服务员道:“快点去,饿死了,这两位都是大老板,还怕吃不起你们这几个菜呀。”这女孩子说起话来莺声燕语的,声音十分好听,说完反过头来问笑眯眯地张生:“是吧?张老板!”

张生一生语塞,看了看那个挺漂亮的服务员,结巴着:“你,我还老板…嗯!”

服务员还是没动弹,对安铁说:“先生,这个……”

安铁扫了一眼桐桐,问服务员:“你们这多少招牌菜?”

服务员道:“十个左右,您看要不要去掉几个,你们三个人好像吃不完。”

桐桐刚才被安铁看得有些心虚,一只手支着头在那玩筷子,可嘴橛起老高,一副非常不高兴的样子。

安铁沉吟了一会,说:“那就减半吧,其他的你看着帮我们安排。”

服务员出去以后,桐桐扫了一眼安铁,小声嘟囔着说:“小气!”

安铁微笑着看看眼前这个任x的小女孩,说道:“小妹妹,等咱们吃完饭我带你去派出所看看,兴许你的家人到那里报案了。”

女孩坐直身休,眼睛眨了几下,琢磨了一会,道:“现在这么晚了,哪里能有人嘛?”

安铁道:“有值班的,他们会安排你的,相信你能很快找到家人,对了,你跟家里人是怎么走散的?”

女孩又趴在了桌子上,玩着茶杯和筷子,像是没听到安铁说的话,又像是在考虑什么事情,过了好一会,女孩眨巴两下眼睛,眼泪立刻就在眼困里转悠起来,带着哭腔说:“大叔,我求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不想去警察局,也不想回家。”

女孩的话又让安铁一阵恍惚,曾几何时,瞳瞳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虽然瞳瞳不会经常哭,安铁强压住自己波动的情绪,喝了一口茶,问道:“你为什么不想回家?你的家人对你不好啊?”

女孩连连点头道:“嗯,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就死了,我十岁那年我妈改嫁,她嫁的那个男人不是好人,进监狱了,那个男人还有个儿子,老欺负我,所以我就跑出来了,真的,你们相信我,我没有骗你们。”说着,女孩的泪水又大肆泛滥起来,仿佛受了无限的委屈。

桐桐这么一说,张生也觉得女孩可怜了,同情地看着女孩,坐在那出奇地安静,整个包间里只剩下女孩的嘤嘤啜泣。

安铁揪心地听完女孩说的话,心里又是一阵恍惚,这个场景与当初自己遇见瞳瞳时那么相似,看来这个女孩也跟瞳瞳一样,所以才会离家出走吧,安铁小心翼翼地问:“桐桐,你妈呢?她对你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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