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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父母的六零年代 第20节(1 / 2)

第36章 惊喜来得猝不及防

赵月如头发上竟然长虱子了!!!

这个消息是在赵月如去给军嫂们上扫盲班的第一天晚上爆出来的, 张嫂子早前管理军嫂工作开展不顺便便组织起了扫盲班,按照不同师不同旅不同团之间来划分教学,凡是不会说普通话的, 都要去扫盲班上课,连周小花嫂子这个师部的也不例外。

而赵如月也在江舒瑶的推荐之下被派去教这些军嫂们普通话, 地点是在大礼堂那块,平时做思想工作也往在这儿进行,地方够大够宽敞, 黑板都是现成的, 最教普通话的同时还顺便能教几个简体字扫扫盲。

周小花嫂子是被分到张嫂子那一块去的, 没被赵月如教, 但是同在礼堂, 发生什么事那都是一清二楚的,回来就跟江舒瑶学,说赵月如上课时候军嫂们没安份听, 时不时打岔,纪律混乱,赵月如没忍脾气便跟几个嫂子起了口角,然后似乎是靠的近,其中一个嫂子突然指着赵月如的头发语气惊讶说“你头发长虱子了!”

这话一开口, 吵架的嫂子都往后推了推, 就是那些靠近的嫂子们也往后推了,只是踮着脚去瞅,还挺好奇似的。

其实也不是她们没见过虱子, 在农村这是很常见的事情,甚至城里也是有不少人会长的,毕竟现在人民生活水平还没提高,卫生习惯也不是多好,像虱子这种寄生虫就很容易寄生在人的头发上,就是她们也有长过虱子,也不完全都是因为不爱干净,被传染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这种东西传染性特别强,农村里总是要串门的,妇女们凑在一块儿八卦,谁身上的虱子跳过来了都不知道,那是非常细小的生物,比头屑大不了多少,一般人不注意就被传染到了,城市里也是,他们大部分住房小,姐姐妹妹睡在一张床太正常不过,家里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只要有一个人长了虱子,那全家基本都会被传染,尤其是头发长的。

之所以对赵月如头上长虱子这事惊奇,主要是赵月如一直是城里人作派,瞧着也是干净整洁的,又是在夏天里,洗头洗澡也比冬天勤快,她们来随军前也是好好拾掇过自己和孩子的,力求整洁,按道理说赵月如这个日子过得幸福的城里人应该不会长虱子才是啊,没想到她竟然长了虱子,还不算太少,那第一个发现她头上有虱子的军嫂都看到十几个了。

“你是不知道当时赵月如那脸色难看的啊,完全不相信自己头发上长了虱子,跟军嫂们又吵了一架,还让张嫂子过去调解呢。”

周小花嫂子说的一脸高兴,江舒瑶却突然变了脸色,虱子她知道是什么,并不是因为从书本上看到,也不是这辈子原身长过,而是上辈子,她长过,被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恶作剧弄的。

其实说她的父亲和继母没对她赶尽杀绝这话是对的,但是并不代表在没搬离出去之前,她在家里真过得顺风顺水。父亲经常在外工作,继母便是家里的女主人,她对她没感情,面上过得去就行,不会把她当作亲生孩子养,就是她生的孩子,也是从小告诉过他们她并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不是他们的亲姐姐,自然谈不上培养姐弟姐妹情。

大人的言行举止是会影响孩子的,哪怕她在家里跟继母是井水不犯河水居多,然而十来岁时,她还在小学的异母弟弟不知道往哪里找来的虱子,在她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放进了她睡觉的枕头上。

江舒瑶那个时候并不认识虱子,家里的卫生也是一天一打扫,可她偏偏就中了招,先是觉得头发痒,只是微痒也没在意,勤快洗了两次头发觉得没效果,还打算换一款洗发水,然后没等她换,家里帮忙打扫卫生的阿姨在她床上发现了虱子,阿姨是有一定年纪的,家庭条件又不是多好,她以前邻居家的女儿头发上也长过虱子,当然认得出来枕头帕上那白白的看着像头皮屑可是会动的东西是什么,立马就把这发现告诉了家里的女主人,从学校回来后的江舒瑶面对的便是几乎被清理一空的房间,还有保姆转述继母的话,她带着她的孩子回娘家去了,希望江舒瑶在这段时间能尽快除掉头发上的虱子,并且看着保姆让他们把家里大扫除一遍。

即使是转述江舒瑶都能感受得到继母对她长虱子一事的厌恶和轻蔑,甚至是家里的保姆说话时也不是多乐意跟她待的太近,若不是顾忌着她父亲是雇主,估计讽刺的话也不会少。

江舒瑶从来不知道虱子是什么,然而那天她坐在镜子前翻找着头发,看着头发上那附着的白色头皮屑一样的东西,认真盯着还会动,在光线下如同随风飘荡般的尘埃,却是会吸人血,吸饱之后会产下卵,在人的头发上繁衍生存的寄生虫。

若不是她洗头勤快爱整洁,那么此时她看到的便不是这寥寥几个,而是一撩起便满头发的白屑,就跟她在网页上查到的那个动图一样,一窝窝的虱子在头发上爬动!

她尖叫了。

那是她懂事以来第一次那么失态,不仅觉得自己头发是脏的连身上每一处都是肮脏的,就好像被苍蝇包裹的粪堆,苍蝇是脏臭的但是粪堆更是,虱子是脏的她更是。

那种厌弃的情绪来得突兀又汹涌,她当时自己就拿起简单把头发剪了,最后一头漂亮乌黑的长发被剪得坑坑洼洼狗啃了一样。

后来她好几天没去上学,保姆给她买来除虱子的药,她头发上的虱子本来不多,现代除虱子的药效很有用,两天就清理干净了,床铺衣服都丢掉全部换上新的,但是江舒瑶依旧没有从那厌弃的情绪里出来,甚至还发了烧,反反复复的病情让保姆担心给继母打了电话,继母却把电话交给了父亲,江舒瑶不记得父亲当时在电话里跟保姆说了什么,只知道父亲没有回来,他正在跟继母他们在一起。

不知道是药有用还是什么,打过电话后第二天江舒瑶病就好了,醒来后那种自我厌弃的心理都消失了,她再次查了得虱子的原因,这一次没看那个恶心的动态图,只是看百科上说的原因,她并不相信自己会得虱子,要知道她每天洗澡衣服从来是脏掉就换卫生习惯再良好不过,接触的人也没有可能是会长虱子的,这种物种她几乎都没听说过。

她有了疑心,第一件事便去翻找了家里的监控,监控在书房的电脑上,江舒瑶没有电脑密码也不在意,打电话给她父亲以丢了贵重首饰怀疑是家里保姆打扫时顺走为由要了密码。保姆和女儿,尤其是在家里工作的保姆,父亲再怎样都不会不给她密码,然后她就看到了继母的儿子进了她的屋子,进去时表情是带着做贼般的谨慎,出来时脸上有着看好戏的兴奋,除此之外,也就打扫过房间的保姆进过她的房子。

保姆不会干把虱子放在她房间这种事,现代保姆又不是古代佣人,拿钱做事,就只是做事,陷害这种小手段,不在他们的工作范畴,而她的异母弟弟从来没进过她的房间,谁做的,不是很清晰明了吗?

然而即使她有了这监控又怎样,父亲和继母知道后反应都是平淡,没人相信她的话,父亲更是不管这事,他的心思从来不在她这个没了母亲的女儿身上。继母就更不可能为了她承认是自己孩子做错,惩罚自己的孩子。而弟弟更没害怕情绪,反而嘲笑她脏不讲卫生,脸上全是恶作剧得逞的喜悦。

于是后来,江舒瑶让他们都尝了身上长虱子是什么滋味,尤其是她那个恶作剧的弟弟,她更是让他享受了一把睡在死蛇上的滋味,她为了虱子生病四天,那他就惊吓发烧一周,蛇是他最怕的生物。

而这件事让父亲打了她一巴掌,江舒瑶就报警了,告他家暴。

最后表面的父女关系再维持不住,宋父带着继母,他们一家人搬离了这栋房子另外安置了,而江舒瑶在这里生活到十八岁,遗嘱一领,也搬走了。

所以其实认真来说江舒瑶并不是十八岁搬离家里,而是从宋父为了他儿子出气她却反过来告他家暴那一天,她就一个人跟着保姆住了。

而关系闹得那么僵宋父依旧没阻拦她拿母亲遗产的缘故,大约有三分原因是她是他亲生女儿,剩下的,则是那些遗嘱并不看在他眼里,他在上流社会还要一些面子,做不成让亲生女儿净身出户一事。

但江舒瑶没有因此感激更没因此怨恨想着报复,他们并没有不共戴天的血仇,没有人要求父亲一定要疼爱孩子,她那时爆发也不全为所谓不甘,而是自我保护,在疼你的人面前展示软弱只会换来加倍欺负,而在不在乎甚至想着欺负你的人面前,那就要让他们知道欺负你会有的代价。

后面继母和她的孩子没再敢对江舒瑶动手,父亲那么干脆利落让她顺利继承母亲遗产,还赠送她一笔钱,未必没有因为她‘太会报复太狠心’的缘故。

付出小小一部分利益便能换来安宁,这买卖真没什么不妥。

而她拿了遗产拿了钱,不仅离开了家,后来治疗抑郁症时,还让心理医生把这部分记忆都淡化了,没有爱便不会有恨,她和那个家再无瓜葛,记着这些对她没半点好处。

于是后来她当作忘了。

重来一辈子,在这个年代结婚养娃,生活渐渐步上正轨,她以为她是真的慢慢忘记前世,然而今晚她知道她还是没有完全忘记,最起码虱子二字,便能勾起她心底最深的厌恶。

哪怕早知道长虱子的是赵月如,长头发不一定就会有虱子,赵月如只是下午到她家待过一会儿而已,那么短的时间两人没多少接触,虱子不会传染到她身上来,但是此时此刻,江舒瑶却觉得下午刚烧水洗过的头发似乎在发痒,那一大窝附在头发上会动的虱子动态图又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再起涌起,几乎没办法继续跟周小花聊天,转身就想去屋里找剪刀把头发都剪掉。

都剪掉,让虱子没有机会寄生上来!

“怎么了话还没说完呢。”周小花嫂子一脸奇怪,喊江舒瑶她也不回答,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

在外面跟詹红军聊天的郝援朝听到动静心里存疑,转身抛下詹红军往屋里走,刚进去想看看怎么回事呢,就见江舒瑶找了把剪刀抓着自己的头发要剪过去。

“瑶瑶!”郝援朝脸上一惊,快速冲过去一把抓住她拿剪刀的手腕,“怎么……”话还没说出口呢,就看到江舒瑶微仰着头看他,小脸苍白毫无血色,眼里竟有厌恶和隐隐水光。

郝援朝心里是紧张起来了,立刻夺下她的剪刀放到一旁,同时把像是受惊的江舒瑶一把抱进怀里安抚,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怕啊我在这儿呢,别怕啊瑶瑶我在呢。”

哄孩子一般的语气却让江舒瑶回过神来,厚实的怀抱熟悉的气息似乎起了作用,上辈子就被抛掉的回忆也慢慢淡去痕迹,她用力抱紧了郝援朝,要把他抱疼了,自己也被他硬邦邦的身体压疼了,身上的鸡皮疙瘩和头皮发痒的感觉才完全褪去。

“等把地里和院子都种上菜了,晚上就把萍萍安安挪到婴儿床睡。”江舒瑶在他耳边低低说完这句话,亲了一口他的脸颊就离开她的怀抱,然后转身出去了,因为萍萍小魔王不知为何又嚎起来了。

而郝援朝还沉浸在心疼她安抚她的情绪里没回过神来,冷不丁耳朵一热气脸颊一柔软,还愣着呢,“啥意思?”

晚上婴儿床睡=床上只有他跟江舒瑶=他可以吃肉了?!

惊喜来得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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