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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如今行事有度,不需我时时看着,听闻你要成亲了?秦棠溪转变话题。
两人进了雅间,里面是一间套房,入门便是四四方方的桌椅,上置茶盏,接着是一屏风挡去里间的光景,摆设雅致朴素,干净不染纤尘。
平襄却道:退了,母亲一事后就退了。
对方退的?秦棠溪愕然问。
平襄面色冷淡:嗯,我这郡主的爵位随着母亲来的,眼下就像是放在桌角的鸡蛋,随时都有可能摔下去。
秦棠溪明白了,洛阳城内本就是见风使舵的地方,看似繁华锦绣,可私底下也脏得很。
她解释道:你母亲的事不会牵连你。
阿姐说不会必然就是真的了,今上什么都听姐姐的,我也不会担忧了。平襄勾了勾唇角,似是自嘲。
秦棠溪没有再说此事,平襄忽而又问道:那间宅子里是不是又住了人?
那间宅子便指的是原来的信国宫府。
秦棠溪没有说谎,坦诚道:有人住着。
平襄又问:是何人?
秦棠溪不答了。
屋内寂静下来,平襄唇角的笑意就僵持下来,冷冷道:都说长公主深明大义,可我觉得你倒多了一层面具。
秦棠溪淡笑:如何说呢?
皇室对觉你身份低贱,不愿与你同流,你不生气,可时日渐渐久了,他们习以为常,忽然有一日陛下发怒,借此夺了爵位。你在当日若及时制止,就不会有今日之事。说到底,是阿姐自己众纵容的。还有,他们要什么,你给什么,到如今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只知索取,不知作为。皇室是一盘散沙,是你捧出来的。阿姐,你的仁慈与纵容在今日看来,是一味□□。
平襄说的无力,语句苍白。
秦棠溪笑意不减,坚持道:不怨我。
对,不怨你,毕竟捧杀这个招数在洛阳城内不少见,但能玩这么大的,也就只你罢了。平襄凝视对方那双深渊无痕的眼睛,阿姐,你若真的仁慈就不该让陛下夺了母亲的爵位。
我从不仁慈。秦棠溪回视平襄锐利怨恨的眸子。
确实,她对皇室过于纵容了,但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对他们好也是错?
她笑得漠然,不带感情,心中对平襄也多了一层认知:你长大了。
我的长大来得太迟了,皇室本就是大魏最尊贵的一脉,花楼女子卑贱,你若无能也就罢了,偏偏摄政。在尊严的人眼中,你就最差的。求同存异,怨不得我们。平襄吸了一口气。
与长公主想比,她太差了。母亲的尊贵,长公主的卑贱,注定是不能走到一处的。
人有骄傲,身份就是母亲的骄傲。
时至今日,只怪命运使然。
我从不怨恨你们,但你们忘了一件事,兵与权在我的手中。哪怕我是街头乞丐,你们也只能仰望着。秦棠溪这个人是大魏的掌权者。可惜你们只注意到自己,未曾看看外间。我从不做什么,是你们自己忽略最重要的地方。秦棠溪道。
平襄哭了,阿姐,为何是我母亲?
秦棠溪笑道:陛下旨意。
平襄不信:她听你的。
秦棠溪摇首:不,她是君主,是我的陛下,并非是我的傀儡,今日饶你,改日若听到,你是要被惩罚的。
她起身,走出雅间,暗中的赵绘等候许久。
白日间哭了一通后,明姝又擦擦眼泪回到太极殿。
太极殿远比寝殿要庄严得多,尤其是盘龙玉柱,就要她殿里的摆设肃穆。
回到太极殿的时候,她穿了一身玄色滚着金龙的衣裳,绣了金丝的,坐在冰冷的龙椅上,看着竟有几分敲错。
天色擦黑了,案牍上的奏疏依旧摆得老高,文青在一侧伺候着,瞧着她通红的眼眶后,心中哀叹几句。
小皇帝不施脂粉,唇角也白了些,玄色下就显得今日格外的白皙。
小皇帝一声不吭,面无表情,头都不抬一下。
过了子时后,文青便催促她休息。
小皇帝抬眼,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在宫内待了多久?
文青仔细算了算,上十年了,乾宗陛下在的时候,臣就入宫了。那时臣做些洒扫的伙计,不见天颜,直到乾宗陛下死后,长公主挑我伺候明帝。
他说得全,明姝就多问了一句:为何挑你?
臣不知,主上的事情不可随意揣测。文青谨慎道。皇帝与长公主虽说是一心,然不可保证将来也是如此,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不能说。
明姝不问了,自己站起身,往寝殿走去。
回到寝殿后,拾星伺候她沐浴净身,躺下之际都快要一更天了。
翌日清晨,不需拾星来敲门,明姝就醒来,坐在铜镜前,怔怔看着自己的容颜。
拾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铜镜前的皇帝,吓得几乎跳了起来,陛下、陛下何时醒的?
刚醒。
拾星感觉陛下的情绪不对,往日陛下眼睛明
', ' ')('润亮泽,脸颊更是柔美白皙,今日两颊消瘦,眼内无光。她担忧道:陛下,您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梳洗吧。明姝平静地吩咐道。
拾星不敢再问,陛下心情不好,只有长公主能宽慰,可惜长公主不在京城。
明姝梳洗后,上朝去了。
朝臣在殿内等候,无不在谈大魏与乌斯的战事,就连秦相都与门生说上几句。
陈郸是新晋户部尚书,身侧围了几名年轻的朝臣,几人正在有说有笑。
突然,殿内就沉静下来。
陈郸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嘴巴,面上依旧笑嘻嘻地看向迎面走来的长公主,殿下回来了。
陈侍郎、不对,应该是陈尚书,你这升官的速度堪比猴爬啊。秦棠溪笑着应了一声。
陈郸笑不出来,这个尚书位就是捡来的,殿下是故意嘲讽,但他不能不应啊,汗流了脊背,颤颤道:殿下开玩笑了。
秦棠溪睨他一眼:好好办差,陛下信任你,孤可不信你。
陈郸揖礼作笑,半刻钟后,皇帝来了。
隔着人群,明姝一眼就瞧见了多日不见的人,眼睛顿时亮了亮,心脏就像被捏住了一样,难受得不行,几乎不能呼吸。
她还是一步一步走上御阶,不再看秦棠溪。
皇帝来后,早朝开始了,陈郸先顶着压力说了军饷一事。
但今日无人鸡蛋里挑骨头,殿内鸦雀无声。
明姝抬眼,看了看秦棠溪,或许在无形中,她就差了很多。
陈郸说完后,皇帝颔首,秦相出列,说起其他的事。
秦棠溪一直保持沉默,时而抬首看向龙椅上的小姑娘,黯淡无光,不知怎地,心口竟有些苦涩。
散朝后,她留了下来,但陈郸也跟着留了下来,她看了陈郸一眼,陈郸并无察觉。
陈郸惯来唠叨,与陛下间也没有与长公主那般的拘束,拿起账簿就说起军饷凑得如何不易,户部那些老头故意使绊子,一番话竟说了下半个时辰。
陈尚书。秦棠溪忍不住了。
陈郸一顿:您叫臣?一时间臣还不适应这个称呼,您还是唤陈世子。
文青。秦棠溪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些。
殿外的文青立即小跑着进来,拉着陈郸就走,小心提醒他:长公主与陛下有要事说。
陈郸恍然大悟,忙回去抱着自己的账簿,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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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
殿内归于寂静,明姝从奏疏中抬头,不小心对上长公主温柔的眸子,她略拘束道:长公主何时回来的?
昨日。秦棠溪踏上御阶,慢慢来到明姝面前。
数日不见,清瘦不少,思来想去,到底是她的错了。
明姝与明帝差距颇大,她离开洛阳城,明帝就成了脱了缰绳的野马,胡作非为,朝臣头痛不已。
而明姝却变得极为勤勉,事事亲为,落得憔悴的地步了。
被长公主这般看着,明姝莫名紧张起来,垂首不敢看她。而长公主勾唇一笑,你这几日可好?
听到许久不见的声音,明姝恍惚其神,慢慢地扬首看着秦棠溪。
秦棠溪的气质与安太妃不同,她看似清冷,可多看一眼,就多了一股子明艳。
她垂下眼睛的时候,端正低沉,清冷寡淡。
她抬眸直视的时候,温婉含笑,柔和有趣。
在床底间轻轻挑起眼梢的时候,连带着唇角都多了一股子妩媚风情,就像是一把钩子,勾住了你的心。
明姝没有说话,低下眼睛,而秦棠溪抬了手,慢慢地落在她的下颚,指腹沿着她的唇角慢慢地勾勒一遍,明姝颤然。
明姝往一侧坐了坐,腾出一半的位置,秦棠溪顺理成章地坐了下来,主动亲吻她苍白的唇角。
秦棠溪的吻不像往常那般霸道,只轻轻贴在了一起,没有动作。
明姝眼睫颤了颤,思念起她的味道,主动伸出舌尖。
吻得忘我,秦棠溪眼内映着那双染上欲望的眼睛,她伸出手,摸上明姝的耳尖,一下一下,接着,又绕到她的腰间。
明姝停了下来,蹭了蹭她的脖子,依旧不言不语。
秦棠溪也不为去问,只摸到腰间的时候就不高兴了。
她用了两年的时间才将小姑娘喂得胖了些,腰间也有些肉了,摸着白嫩绵软。
离开数日,腰间就没有肉了,她气道:你瘦了。
明姝不应声,伸手反抱着她的腰肢,乖巧又缠人。
殿内彻底安静下来,殿外的文青拦着几位前来禀事的大人,苦心婆
', ' ')('心劝解:陛下与长公主正在商议要事。
里面寂静无声,哪里有人说话。
文青手中的浮尘差点就甩到了对方的脸上,对方摸了摸脸,他无奈道:或许悄悄话呢。
对方不信:要事怎地又变成了悄悄话。
文青讪讪,几位大人就等等。
我等实有要事,内侍长
话音刚落,殿门咯吱一声开了,长公主信步走出来,丹犀上众人行礼:参见长公主。
秦棠溪颔首,朝着文青道:内侍长。
文青浑身一激灵,臣送送殿下。
两人一道离开,几人急忙进殿见陛下。
太极殿前的垂龙道笔直悠长,两侧可见不少宫人内侍来回走动。
文青胆颤心惊地与长公主说着近日发生的事情,战事焦灼,群臣不满,话传了陛下的耳朵里。陛下或许年幼,听不得这些话,不免就有些沮丧。
只是些许话?秦棠溪冷笑,站在垂龙道上的腿脚微微发麻,你不必藏着,使了不少绊子吧。
文青垂首:陛下年幼,凡事都会询问大臣的意思,这本是好事,可您不在,他们就开始作妖,出的主意都。
小皇帝并非是从小接触这些,半道上为帝,许多都不懂,纵勤勉,可还是有许多不足。
那些人都是老谋深算,哪里看不出皇帝的短处,借此生了些事。
秦棠溪却道:秦相作何反应?
文青斟酌道:不闻不问。
你回去吧。秦棠溪摆手道。
文青朝着长公主揖礼,退后几步,然后转身回太极殿。
长公主回署衙而去。
她一入署衙,秦相就在里面候着。秦相起身行礼,她示意道:秦相有何要事?
陛下可知孙太后令孙家嫡出一系的孙安冉留在宫里了。秦相回道。
秦棠溪顿住,为何留下?
臣也不知,孙家入京后一直没有得到官职,孙家怕是走了一条不好的路了,以色侍君也是有的。秦相言道,小皇帝后宫空无一人,也曾表态是喜欢女子的。孙家孙安冉相貌出众,心思玲珑,若是留下,皇帝血气方刚,动心也在常理中。
是太后留下还是陛下的意思?秦棠溪问道。
秦相思考,那日大雨,孙家姑娘去偏殿更衣,接着去面见陛下,不久后去了太后宫里,便留了下来。
一番话没有表明是谁留下的,但先后顺序是理清的,皇帝先召见,冒着大雨召见。
陛下无心就不会在大雨天急着召见,年轻人亟不可待也是有的。
待孤去问问陛下的意思,若真喜欢就留下封妃。秦棠溪淡然,在太后的宫殿里见过孙安冉一面,端庄聪慧。
一说封妃,秦相就说起后位一事,陛下若真喜欢,只怕妃位就不能满足了。
秦棠溪眼尾猛地一扬,斩钉截铁道:陛下没有这个心思。
秦相不敢再言语了,另提了几桩重要的事情,长公主都只道一句:去禀陛下。
秦相愣了,细细品味后脊背生寒,忙起身道:臣这就是去禀陛下。
长公主起身回到案牍后,面前摆放的奏疏极少,半日间就处理完了,大部分送到了陛下处。
黄昏离开署衙的时候,宫里来人了,孙太后请她入宫用晚膳。
她拒绝了,宫人忐忑,又添一句:太妃入宫了。
今日事务繁多。秦棠溪还是拒绝了,庆安宫里还有孙安冉。
宫人不敢再问,小心地回去复命。
安太妃正在逗弄初九,闻言后看了宫人一眼:不来?
殿下说事务繁多。
初九在笼子里蹦跶了两下,扭扭pi股,不来、不来、就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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