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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那年,母亲生下了妹妹军霜,产后大出血,不治而亡。临终时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妹妹。
而父亲因为出国谈生意,没有来得及见妻子最后一面,回国后,他在祖宗牌位前跪了一天一夜,选择自杀,随母亲殉情而去。
只留下了自己跟襁褓中的妹妹。
远在江北为父母守孝的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后决定举家搬迁到北部地区,年过半百却独自撑起了整个军家。
三年后,妹妹被查出了肝脏受了感染,需要做移植,只是年纪太小不能轻易动手术,而且,因为血型实在太过稀有,与她匹配的肝脏源,很难寻找。
祖母动了所有的关系,用了两年的时间才找到那个能够与霜霜相匹配的人。
那是福利院的一个小男孩,才四岁,先天性失明,刚刚出生就被父母遗弃了,也没个名字,只是天瞎天瞎的唤着,我看到他的第一面,就很是嫌弃,那样瘦弱的一个孩子,还是个瞎子,若是做了移植手术,岂不是都要活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恻隐之心,我决定让人给那个孩子做复明手术,也算是……等价交换吧!
那个孩子复明的那天,我特意去看了,刚巧,天瞎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一直静心照顾他的医生,而是我,与他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间,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很是丑恶。
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那样单纯清澈的眼睛,我从未见到过。
你不用感激我,我做那么多,也只是为了要你的肝脏而已。
军霖的自白(2)
给那个孩子做完复明手术后,我定期的会去孤儿院看他,有的时候会带着霜霜,给他送点好吃的好玩的,或者,带他出去玩儿。
夏夏,我是这么唤他的。
他之前连名字都没有,孤儿院的人总是天瞎天瞎的喊他,现在,他复明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连光是何物都不知道的小瞎子。
我之前从未动过收养他的心思,本家规矩多,是非更多,他这样的性子,不适合。
可是,我还是将他带到本家了,连同那个,叫阿冬的小男孩儿。
因为阿冬是个心算天才,这样的人,日后,或许用得上。
我又派人将夏夏所在的孤儿院的一众兄弟姐妹都带到江北,命人悉心抚养。
上户口的时候,我原是要他跟我一个姓儿的,让他做我的弟弟。
哪怕……日后他给霜霜捐了肝,身后也能受我军家世代子孙的香火。
可他不愿意。
他说要随那个救了他性命的田院长的姓儿。
我答应了。
可是,又为他取了个小名儿,并与所有人讲,他是添夏,我军霖新添的弟弟。
夏夏跟霜霜差不多的年纪,两个人一起上学,关系好的,像亲姐弟一般。
我看在眼里,欣慰之余,又有些心酸。
欣慰的是,夏夏与霜霜关系愈好,以后……需要他肝脏的时候,他同意手术的成功几率越大。
心酸的是,这两个人的友情,终究是建立在我我不可告人的目的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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