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灼收回手,任由她倒下去,冷眼看她又打算整什么幺蛾子。
虽然清楚余霜是因为没拿灵力护体导致一时被魔气影响心智,可他也并未因此对她多出半分心软。
混沌中余霜根本无法别辨眼前之人要对她做什么,只见对方朝她伸手,而自己脑海内恰好传来一阵晕眩,她就以为对方对她下手了。
“呜呜呜呜呜,师父九命鸭,我被魔修欺负了,快来九窝。”余霜抱头缩在床尾,小小的身子紧靠着墙边。
鬼使神差地,花灼压着唇角冷声打破了小姑娘的幻想,“你师父不会来救你。”
那一小团闻言颤了一下,哆哆嗦嗦嘀咕:“呜呜呜呜,连师父都不来救我,那仙尊肯定更不会来救我了……”
花灼脸色一黑。
她浑然不觉的被吓得打了个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神一亮,抬起脑袋凶巴巴道:“我的崽崽会来救我的!”
“麻麻好不容易养大的鹅子,总要来九九麻麻呀。”
花灼一愣,眼底的寒光寸寸皴裂,他难以置信地勾起一抹冷笑,一把将蜷缩在墙边的人拎起来。
声音沉得骇人:“什么崽崽?”
余霜不解的瞪他一眼,努着嘴不说话,看那表情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
花灼墨色的眼眸幽暗,眼尾染上妖异的猩红,在他碎裂的目光下,少女一掌按在他的前额,偏着脑袋心满意足喊了句:“定。”
接着那只小手不安分的下移,描摹过男子的眉骨落在鼻峰上,一双眸子盛满惊叹,嗫嚅道:“这就是网上说的在哥哥的鼻梁上滑滑梯嘛。”
她爱不释手的捏了几下,肯定道:“这个魔修的鼻子是原装的!”
然后脑袋一偏,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真的很像。”
连偶尔说出的话,都像极了同一个人。
可她怎么会是霜霜,一个骨龄才二十初头的小修士。
回过神后,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想法的可笑。
真是疯了。
花灼将人一把捞起仰面搁在膝上,食指与中指合拢抵在她的额前,淡淡的魔气被引出。白嫩的小脸有些委屈的蹙起眉头,五官皱在一处。
引出魔气的过程的确有些痛苦,好在余霜沾染的魔气并不多,只是她没有用灵力护体,才导致神智受影响的症状更为严重。
余霜的意识恢复,自然也就感受到了目前的处境,方才做下的糊涂事也一并回现在她脑海里。
她做了什么好事?
居然拿剑指着无妄仙尊,吼他是大胆魔修!
还对着人家说什么养大的鹅子?!
她现在在仙尊眼里一定成为一个蛇精病了吧。
余霜感觉自己戴上了痛苦面具,活蹦乱跳的心骤然死去。
不行,根本没有面对疾风的勇气,还是装死吧。
她小脸惨白的哼唧两声,装作体力不支般无力的偏过脑袋,任由发丝遮盖住自己的半边脸。
这一瞬间,她很感谢自己的头发丝都是一群老戏骨,很懂得理解主人不想见人的心情。
然而下一瞬,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将那片发丝拨开。花灼垂眸望着躺在他双膝上装晕的人,故意道:“醒了就起来。”
余霜没动。
只要我不动,他就不能说我是装的。
花灼扯了扯唇角,轻轻啧了一声,有些嫌弃用指尖推着少女软嫩的脸颊将她的头偏向另一边,啧了一声,“口水都流到本尊法袍上了。”
余霜:瞳孔地震!
不可能吧,不应该啊!
她睡相很好的,况且又没真的睡着,这老男人一定是在炸她!
可她仍是忍不住鬼鬼祟祟伸出一只小爪子,佯装无意的摸向嘴角。
指尖被人捏住,冰凉的触感沁入毛细血管内,手腕的脉搏都缓慢的暂停一瞬。
头顶上传来一阵沉闷的低笑声。
余霜双颊滚烫,大梦初醒似的缓缓掀开眼皮。
鸦黑的睫毛翩然扇动,在眼睑下留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视线直直撞进一双含笑的眸子,余霜下意识有些慌乱的错开眼神,一想到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动作,又若无其事的将目光移回去,故作疑惑道:“仙尊,我怎么睡着了呀。”
花灼挑了挑眉,没拆穿她,“嗯,你方才被魔气侵染了心智。”
余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小口的呼出一口气,“怪不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原来是这样啊。”
她小心的偷看一眼花灼,见对方丝毫不怀疑她的说辞,微微放心下来,问道:“那仙尊你没事吧?”
花灼垂眸,视线再度落在她脸上。
余霜神色一慌,有一瞬,她甚至觉得被对方窥探出了心思。
随着那道灼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的时间不断延长,她越是如坐针毡。
花灼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幽幽道:“并无大碍,只是……”
他话音一转,小姑娘的神色跟着随之一紧。
他轻笑了笑,“你若再躺下去,本尊的腿该麻了。”
余霜:“?”
“!”
余霜猛地弹起来。
她的第一反应是,我的脑袋有那么重嘛?堂堂仙尊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腿麻?他一定是故意的!
她的第二反应是,完了,他不会觉得我很放浪吧,居然躺在他……腿上?!
--